谢元青和江嫦被像模像样地押向火车上乘务室。
有好事的人用手电筒照过来的时候,谢元青的头上虽然被遮了个尿素袋子,但衣衫凌乱,脖子上的红痕还在。
瞧见的吃瓜群众更是啧啧道:
“哎呦,没得公德心哦,还真在火车上搞破鞋啊。”
江嫦早就把头缩在大衣里头,头发把脸挡了个严严实实。
这种高光时刻,就留给谢指导员吧。
谢元青要是知道她心里是这样想的,估计又得被气得笑一场。
走过两个车厢后,议论声就没有了。
等一路跌跌撞撞进了列车总部的警务室,一行人才松一口气。
“两位同寄,现坐在休息一下,咱们等列车通电。”
他话音刚落,火车上的地灯就亮了,乘务室也有了光。
江嫦抬头,就看谢元青头上的尿素袋子,用了全力才控制住不让人自己笑出声。
谢元青拿开头上的袋子,对上的就是江嫦憋红的脸和微微有点破皮的唇。
“小江,你把情况和几位同志再详细讲一遍。”
谢指导员表情严肃,垂眸看一眼自己衣服,淡定地重新系扣子。
说到正事儿,江嫦倒也没有马虎,自己知道所有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又讲了一遍。
列车长和乘警还有借调过来的几个同志看着眼前的粮票表情大变。
若是这位女同志的推测是真的,那事情就变得严重了 。
要知道倒卖票据本就是违法的,超过一定的数额判得更多。
“偷,头娘~库?”乘警说话都有点结巴。
江嫦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忍住笑的,反正她忍得很辛苦。
谢元青看她拳头握紧,嘴巴抿了又抿,认命地补充道:
“这只是我们根据经验的猜测。”
乘务长显然有经验,“这种捆绑方法,只有新运到粮站的粮票才有,尤其是捆绑的这个绳子。”
看见大家都瞧着他,乘务长笑道:
“我爱人就在粮站工作,上面拨的粮票到了地方后,会送到粮食中转站,年底之前,各地的粮食局会去领自己县城的份额。”
谢元青仔细看着粮票,问:“都是年底送吗?”
列车长想了一下道:“大多数都是年底送,但各地情况不一样,有的地方入冬早,就会早一些。”
随后他们进行了各种讨论,江嫦也把两个人的外表大致说了一下。
“那个矮小结巴的那人你们可以去问问和我们同一车厢的杭同志,瘦高个就是我形容的那样。”
江嫦说完,心中对杭克泽默默地说了声抱歉。
她也不想让他一直陷入回忆里,但看谢元青的表情,粮票这个问题应该很严重的。
谢元青看江嫦面露困意,对她道:“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一会儿你下车,从外面站台进我们的车厢。”
江嫦点头,也没问谢元青要不要和他一起。
她猜火车要在下一站停许久。
江嫦果然猜得没错,下一站停车后,谢元青和乘务长就朝火车站外走去了。
江嫦看了看手中的时间,又抬头望了望漆黑的天空,吹着微凉的夜风,心中感慨,她这个算不算:东方列车粮票案。
即便是深夜,上车的人也非常多和拥挤。
江嫦上来的时候,就看老寡妇和王学柱旁边都有人。
“哎呦,老妹子,你把孩子抱怀里,让我们也坐一坐吧。”
有个老太太对着老寡妇笑意盈盈。
还有个年轻人对王学柱道:
“就、就是啊,现在座位这么紧张,还、还给孩子单独睡一个。”
老寡妇还没说话,被吵了一晚上的冯灵珊没好气道:
“脸可真大,你们怎么知道孩子睡的地方没大人坐,让你们坐了,一会儿人家大人回来了,你们不让怎么办?”
那个头瘦小的年轻人说:“你们说有大人,就有大人了,哪个大人不管孩子在火车上溜、达”
车厢其他人也都有些烦躁,今天晚上的事情太多,他们基本上刚眯着就醒。
也都抱怨道:“要是能坐我们早坐了,轮到你们?”
正要挤进人群的江嫦,听见结结巴巴的熟悉声音,本来困顿脑子瞬间想了很多。
但先不管这些了,她用了巧劲挤过人群,“让一让,让一让,乘务员查票了。”
嚷了嚷一嗓子,那些没买票或者买短乘长的人就骚动起来。
人群开始变拥挤有,有人开始抱怨,“大半夜的查什么票。。。”
在拥挤中,江嫦靠近那结巴男,趁乱手刀砍在他的脖子上。
瘦小的人身体瞬间软了,察觉扶着他时候,终于明白这人之前为什么那样轻易地逃脱了。
这人实在太瘦了,入手都感觉全是骨头。
她正想着怎么不引人注意地把人送下车呢,就察觉有一道目光盯着她。
江嫦扭头,就对上了杭克泽黑沉沉要刀人的眼睛,他的嘴在颤抖。
“帮忙!”江嫦张嘴无声说了两个字。
杭克泽反应很快,拿着自己的毯子起身。
随着他的起身,他身上的味道就开始流动。
烦躁的冯灵珊捂住跺脚。
她发誓,下次再也不听杭克泽这人的,她是冯灵珊,可不是冯雷锋。
杭克泽拿着毯子走近江嫦,很自然地将毯子盖在小结巴的身体上。
江嫦走在前面开头,杭克泽强忍着恶心拖着小结巴往外走。
直到两人下了火车后,江嫦看着杭克泽黑透的脸,决定不再为难游走在崩溃边缘的人。
“是这个人吗?”江嫦问。
杭克泽是个心思深沉的政客,最好用的就是脑子。
江嫦和谢元青离开后一直没回来,他就觉得事情有些奇怪。
刚才他抬眸,一下就认出说话结巴的那人就是厕所遇到狗东西。无比愤怒的时候,就看江嫦干净利索地用手刀将人砍晕了。
“这里面一定有事儿。”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随即看见江嫦的嘴型,就更加确定了他的猜测。
“他们两个在洗手间干什么呢?杀人碎尸?”走到无人处,杭克泽开口,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江嫦:事情倒也没有严重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