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走了后,江嫦强制谢元青去床上躺着。
她去厨房,从冷库里拿出之前熬好的滚烫鸡汤,放在锅里直接下了面条。
热腾腾的鸡汤面刚出锅,扭头就看见谢元青站在厨房门口。
“你怎么不躺着?”
谢元青走进厨房,轻咳一声,“我睡不着。”
江嫦示意他坐在灶洞后面,然后将面端给他,等他接过去后,直接也端一碗坐在他旁边。
“咱俩一人一碗。”
刚出锅的面还是有些滚烫的,但两人的手似乎都是铁砂掌,稳稳当当地端着面。
“早上吓坏了吧!我昨天半夜也吓着了。”江嫦吹了吹碗里的汤。
“对不起。”谢元青声音有些低沉。
“吸溜,好烫~”
江嫦忍不住地喝一口汤,斯哈斯哈的同时眼睛都眯起来了。
谢元青也不知道她听没听见自己的话,于是将手里的面放在灶台上,盯着江嫦道:
“今天两个战士突然出事,面部血肉模糊,身上满是抓痕,部队进入战备模式。。。”
“我让王排长给你传话,说我晚上不回来吃晚饭,晚上也有可能不回家。。。”
正在对着碗吹气的江嫦思考了一下,“所以,王排长出事了?”
谢元青点头,把发现王学柱的事情讲了一遍,好在团长他们说王学柱已经醒了过来,除了冻伤和轻微的脑震荡,没有太多问题。
江嫦道:“那你早上走的时候,给他也带份鸡汤面去。”
因为家里要烧炕,所以每天晚上锅里都是闷得有汤的。
一大锅的水,放上食材,早上起来的时候就变成浓稠诱人的汤或者粥了。
所以谢元青只是点头,并没有多想。
两人唏哩呼噜吃面,谢元青低头,就对上了一双金黄色的鸟眼。
偏瘫的“胖鸽子”因为脚和翅膀被束缚,以一种比较狼狈的方式躺在麻袋上。
“这就是昨天半夜发出警报的鸟?”
江嫦点头,“虽然长得像走地鸽,但我觉得应该是鹰类。”
吃完饭,谢元青研究了一下,道:“应该是褐耳鹰。”
“褐耳鹰?这小胖子还真是一只鹰,”
江嫦第一次听说这个品种,在她的印象里,只有射雕英雄传和神雕侠侣里面的大雕,还有秃鹰,苍鹰。
“它这样是不是拉低了鹰族整体水平?”
仿佛感受到了江嫦的嫌弃,偏瘫的褐耳鹰不满地发出一声叫声。
谢元青笑,他觉得江嫦很有动物缘,不管是黄毛白毛,还是院子里的鸡,总听懂她的吐槽。
“它虽然体型小,但鹰该有的优点它全都有,很能捕捉老鼠的。”
江嫦盯着用金黄色瞳孔瞪她的鸟,脸上露出一抹狡黠,“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胖毛,咋样?”
谢元青将手中的空碗放下,“你喜欢就好。”
他了解江嫦,如果给动物取了名字,可能就是要自己养的。
秃毛鸡那种都养了,一只受伤的褐耳鹰养着也没什么。
江嫦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动物保护法,且这家伙是不是保护动物。
她决定先给它养好伤,后面它是去是留都随它。
喝完最后一口汤,江嫦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大好人。
“你去睡一会儿?”她看谢元青因为吃饭烤火恢复了的面色,心中也欢喜几分。
谢元青起身,“我去洗漱一下,一会儿去部队。”
江嫦看他没有异样,也不劝阻。“那我给王排长煮鸡汤面。”
等谢元青出去后,江嫦关上厨房门,如法炮制,弄了一大锅的鸡汤,煮好一份面装在保温饭盒里。
余下的就用小火温着,等老寡妇起来当早饭吃。
送走了谢元青,江嫦坐在厨房发呆。
听谢元青的意思,两个站岗的小战士也是被突然袭击的,因为天黑忙乱,现场并未发现脚印和其他异常。
而自己家的这个“怪物”因为挨了自己一拳,逃走的时候慌不择路,没有功夫善后。
打晕来报信的王学柱,然后趁机潜入家中,这可不是野蛮的东西该有的智商。
她想了很多种可能,却依旧毫无头绪。
直到老寡妇醒来,小崽儿们开始发出啊啊啊地点菜声音。
江嫦才收起心思去给孩子泡奶。
“妮子,厨房这胖鸽子咋伤成这样,撞玻璃上,把半拉身子给撞碎了。”
老寡妇坐在灶洞吃面,瞧着被绑着白布条的胖毛带着嘲笑。
江嫦说:“大娘,它叫胖毛,在伤好之前归我们养了。”
老寡妇无所谓,一只鸟儿,能吃多少,给黑毛它们鸡食分一勺子就够了。
江嫦捂嘴打哈欠,“大娘,我先睡会,除非天塌了,别叫我。”
老寡妇想着昨天的事儿,本想开口问,想想又算了,对江嫦道:
“妮子,你睡吧,中午额来做饭,额做额最拿手的酸汤面。”
江嫦的睡意顿时跑了一半,“大娘,你腌菜坏了,不能吃!”
老寡妇一脸不解道:
“妮子,不是你告诉我的,从行为上讲任何东西都是可以吃的,只是看能吃几次。”
江嫦拍了拍额头,“大娘,我说的几次,是人能吃几次不嘎了。”
老寡妇听完,有些失落,“那好吧,中午额做拉面吧,这个额也拿手。”
江嫦想着她拉得比屎还粗壮的面,顿时困意全无。
“大娘,我找到你家三个儿子不孝顺的原因了。”
老寡妇听完眼睛一亮,“是啥?”
江嫦嘴角抽抽,“会不会是小时候没吃过好东西,所以看着一丢丢好的就没有底线了。”
老寡妇听完,一拍巴掌,“妮子,额觉得你说得没错,一定是老娘小时候给他们吃得太好了,所以他们吃不了一点苦。”
江嫦:算了,老太太高兴就好,她就不在她本就不在乎的伤口上撒孜然了。
“大娘,我就睡三个小时,中午还是我来做饭吧。。。”
江嫦哈欠刚打完,就看老寡妇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破碗,在里面装了一勺子猪食,放在胖毛面前。
“大娘,你这是?”
老寡妇:“喂鸟啊。”
她说完把碗口递向褐耳鹰的嘴边,褐耳鹰将头偏向一侧,老寡妇立马跟过去。
“同样是鸟,鸡吃的它怎么就不吃了,是不是不饿?”老寡妇嘀咕。
一人一鹰僵持不下。
江嫦:“大娘,有没有可能她是一只鹰。”
老寡妇:“鹰咋了,鹰也不是鸟吗?就不能吃猪食了?”
江嫦看着胖毛越来越冷的眼神,解释了一句:
“鹰吃肉的。”
老寡妇:“这大冬天的,咱家也没有老鼠啊。”
然后就是一声响亮的鹰啼,然后她手里的猪食碗被掀翻了。
江嫦:看看,把小胖子气成什么样了?刚才估计在说你才吃猪食,你全家都吃猪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