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嫦推开厨房的门,顺着手电筒的光线看过去,只有蠕动的麻袋有翅膀噗呲的声音。
她心里松口气的时候,一阵风突然闪过,她手中的手电筒突然被打在地上,咔嘎一声没了光亮。
紧接着有东西朝着她扑了过来。
江嫦感受了一股血腥之气迎面而来,根本来不及思考,用尽了全力,举起拳头就朝着那东西捶去。
“吼~”
惨叫响起的同时,江嫦感觉自己也被推了个仰倒。
感受那东西如同闪电一般从自己身上掠过的时候,她来不及多想,想要伸手抓住些什么。
入手却是略显尖锐类似动物皮毛的东西被她撕扯下来。
江嫦脑子空白一瞬,爬起身体就追了出去 。
客厅里阵阵噼里啪啦声响后,只有打开的大门和吹进来的寒风,嘎吱嘎吱作响。
江嫦从冷库里拿出手电筒,照射在门外,隐约看见一个雪白毛发的人形庞然大物一闪而过。
她想也没想转身进了卧室,看见床上睡得香甜的小崽,心中才有恐惧蔓延四肢百骸。
“咋啦?”老寡妇的声音含糊地从客厅传来。“哎呦,这小谢回来咋没把大门关紧呢。”
江嫦深吸一口气,举着手电出去,老寡妇也举着手电,正在迎着狂风关门。
“小江,快去睡吧。”
老寡妇打着哈欠,边疆的风阴沉沉地,时不时地还夹带着声音。
江嫦看老寡妇嘀嘀咕咕要转身,她喊住了她,“大娘,三个小崽儿睡得不安稳,今天晚上咱俩一起睡吧。”
老寡妇一听,困意全无,紧张道:
“哎呦,别不是今天下午玩和石头几个玩得太疯,感冒了吧。”
说着就朝江嫦卧室走去。
江嫦跟在她身后,见老寡妇挨个拭了拭小崽的额头。
“没事儿,好着咧。”
老寡妇说完才想起来,“小谢没回来?”
江嫦:“嗯,刚才是风将门吹开的。”
老寡妇揉了揉眼角嘟囔道:
“这都是怎么回事儿,不回来也不传个话,好歹把门给关严实了,得亏这里是军区,没有歹人。。。”
江嫦听完,心中一个咯噔。
谢元青是个十分周全的人,他只要不回家吃饭或者晚归都会有人来传信的。
可今天十分反常,刚开始她以为是在处理两个战士受伤的事情,忘记了时间。
可现在看来。。。
江嫦看老寡妇要进被窝,连忙道:
“大娘,您别关手电,在这里看着三宝,我去检查一下,别家里真的进人了。”
老寡妇一听,笑道:“这里要是有人进,那他们还守什么边关啊。”
卧室江嫦已经从头到尾看过一圈,没有任何东西躲藏。
那外面其他的屋子呢,一想到家里可能有其他的东西,江嫦心就悬了起来。
“大娘,我出去后,你把门锁上,我不敲门你别开。”
老寡妇听完江嫦的话,顿时紧张起来,“妮子,咋了,你可别瞒我。”
江嫦勾了勾嘴角,露出个笑容道:
“我检查一下就进来,但去年野猪进来家属院的事儿,让我不放心,检查一下才能睡得着。”
老寡妇也不知道信没信,等江嫦出去后,果然擦紧门栓,握着手电坐在三个崽儿的小床前一动不动。
江嫦先在屋子里的每个房间都检查了一遍,没有异常。
她深吸一口气,进了厨房。
在厨房门口看到了一缕白毛,那是她从那个不明生物身上扯下来的。
她弯腰捡起来,放在手心观察了一会儿。有呈现针状的粗毛,也有如同棉花的绒毛,手感近似人类发质粗密的头发
想着自己那一拳头的触感,江嫦抿了抿嘴,边疆有白熊吗?
她在罗刹国是见过杀熊现场的,他们先将熊的四肢剁下来丢给猎狗,然后从背部开始剥皮。
她也好奇地摸过熊毛,触感和这个很像。
江嫦又在厨房检查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后,才把注意力放在麻袋上。
江嫦用脚踢了踢“胖鸽子”。感觉没有动静,觉得不对劲。
于是她小心打开麻袋。就看见“胖鸽子”翅膀对折,上面全是血迹,半侧身子都血肉模糊。
江嫦用布条把它的嘴和爪子绑住后,才坐在灶台后面给它处理伤口。
等折腾好它的伤口,窗外已经隐隐发白。
江嫦找了麻绳,栓它一只脚,另外一头在厨房的操作台的腿上,将它放回麻袋絮的窝里。
“胖毛啊,你是个勇士,这福就该你来享。”
她摸了摸它和鸽子差不多的鸟头,将麻袋做的窝移动到了灶台后面。
江嫦敲房门的时候,老寡妇警惕道:“谁呀!”
“是我,江嫦。”
老寡妇清了清嗓子,“你怎么证明你是江嫦。”
江嫦:既然如此,那就不能怪她了。
“你当初骗你孙子皮蛋说,把糖种在祖坟,等到第二年就能长出一百倍的糖,然后转头就把糖偷吃了。。。”
“去年过年的时候,你对着黄毛和黑毛问:我今年旺不旺?”
“因为黄毛和黑毛身上有雪,一直在使劲摇头,你就一直问。”
“皮蛋说:奶,狗子头都要摇掉了,你咋还不死心呢?”
门嘎吱开了,老寡妇一脸讪讪,“额就说额咋不旺呢,原来是问的时候不对!”
她不过是自己坐在屋子里,听着窗外的寒风,在回想之前迷迷糊糊地听到声音,又看江嫦的表现,心中打鼓。
一打鼓脑子里想法就多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江爽和夏春儿被劫持的那画面。
“妮子,你老实告诉大娘,是不是出事儿。”
江嫦没说,打个哈欠道:
“大娘就像你说的能有什么事儿,我之前一个人住,谨慎过头了。”
江嫦插好门后,娘俩躺在床上,不大会儿的工夫老寡妇就打起了呼噜。
江嫦的脑子却在飞快地转动。
其实她应该出去看一看地上脚印的。
想到孩子,她不愿冒险。
不知这件事情是意外,还是偶然呢。
部队,亮着的办公室里,团长唐政委他们的都在抽烟,吞云吐雾。
门口“报告”声响起,十多双眼睛都盯向小战士。
“两位战士一位牺牲,一位正在昏迷中。”
团长的手用力锤在桌子上,发出“砰”的响声嗓子嘶哑道:
“狗日求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干的!死得不明不白算怎么回事儿。”
谢元青吐出口中烟雾,看向正准备离开的小战士道:
“你们排长王学柱呢?”
小战士一愣,他好像自出事儿后,就没有看到过自己的排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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