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嫦家的两只狗一拉成名,整个杏子林前半段味道奇特,人人避之不及。
好在杏子林很大,这边不行就换一边,家属院倒也没人埋怨。
顶多说两句谢指导员家两只狗的闲话,害得黄毛和白毛这两天都不爱出门了。。。
老寡妇为此被黄毛和白毛记恨好几天,见面就冲她汪两声。
这天早上,江嫦还没出门,就听见两只狗在叫。
她以为两只狗还是冲着老寡妇骂骂咧咧的呢。
开门出去时,竟然看见两只狗对着墙角“汪汪汪~”
江嫦捂嘴打哈欠走过去,竟然看见一只瑟瑟发抖的大肥兔子,通红的大眼睛似乎在说:
妈的,早上起来没看日历,出门就遇到两个喷子,声音大不说,口水还淋了一身。
江嫦想也没想,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兔子耳朵。
老寡妇颠颠地跑过来,“哎呦,额滴个天老爷喂,这么肥的一只兔子,一锅炖不下啊。”
江嫦细细看,兔子扑腾的四只腿,前面只腿似乎断了。
“晚上吃冷吃兔子。”
兔子似乎很绝望,懒得挣扎了。
两只狗看到老寡妇过来了,又开始冲她犬吠。
老寡妇很不服气,对两只狗嚷嚷道:“那药花了我五毛钱呢,只能说明你们命贱。”
命硬的谢元青一早上看了场热闹,假装听不见,整理好军装起身去部队。
走到门口时候遇到隔壁的姚二芳的丈夫何司务长,他递给谢元青一支烟,笑道:
“谢指导员,告诉你家属一声,一会儿我们后勤的车去附近的县城,今天有大集市。”
江嫦站在门口,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听见了。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江嫦收回视线,目光落在自己做的苹果干上。
不知道县里的回收站收不收。
“大娘,我去集市大约中午就回来,中间孩子饿了就喝奶粉,如果有什么事儿,你喊石头去部队叫谢元青。”
老寡妇一一点头,“妮子,你放心,我今天啥也不干,就守在三个崽儿旁边。”
江嫦低头看三个滴溜溜看她的小崽,竟然又瞬间不想去了。
“小江,准备好了吗?”姚二芳背着一个大背篓,手里还提着两个篮子。
江嫦抿嘴,被老寡妇推了出去,“妮子,你记得给额带集市第一家的烤包子啊。”
江嫦背上也背着背篓,手里提着两个空篮子。
两人携手朝着家属院的门口走去,“小江,听说这次是入冬前镇上最大的集市,咱们得多买些东西储存过冬。”
江嫦情绪不太高,“二芳嫂子,听说这里冬天最冷的时候零下二十几度?”
姚二芳道:“俺也是第一次在这里过冬,可我听孩子爹说,冬日只是漫长,风大,温度反而没有那么冷,俺们这里还算是好地方,有的地方,说是尿尿都结冰呢。”
两人一路闲聊,在医院门口遇到了蒋玲玉,她正在和一个家属说着什么。
两人靠近,就听见蒋玲玉道:“你去瞧了张医生,你这情况,中医怎么说?”
那家属说:“张医生说我爱生气,我说我平日乐呵呵的,不怎么生气。”
蒋玲玉刚想开口,就听那家属继续道:“那中医说我装的。”
蒋玲玉:……
姚二芳和江嫦憋住笑,看着蒋玲玉把人打发走了。
蒋玲玉看着两人表情,边走边吐槽道:
“她说自己晚上做梦,梦见了一白胡子老头,老头儿说她血压高,这个月每天来医院量血压,不给量就闹腾,结果身体比我还健康,我就给推荐到医院新来的张医生那里去了,他学中医的,对症。”
江嫦看着那家属健康中带着一丝坚强的背影,点了点头,确实没什么问题。
蒋玲玉仿佛打开话匣子,继续说:“昨天,我刚进医院,听见护士问一个家属:您要挂什么科?”
“家属支支吾吾不说话。”
“我就上去好心提醒说,如果是看外面就挂外科,如果是看里面就挂内科,”
“结果你猜这么着,那家属说,他要挂:屁科,问半天才知道支支吾吾说自己痔疮犯了。”
姚二芳笑得直不起腰,江嫦也驱散了一丝离开孩子的烦躁。
三人一路聊天,就看见了停在门口的两辆卡车。
卡车上面已经有站满了家属,瞧见江嫦他们也都打招呼。
三人在众人的帮助下,上了卡车,一起又扯了会儿闲篇,汽车就开始发动了。
秋天的边疆,气候宜人,蓝天白云下的辽阔的平原上,经历了夏日的热烈,大地变得宁静。
绿地、黄树,红叶交织成一幅绚烂多姿的油画,宛如悠远神秘的诗篇,让人心旷神怡。
“太美了,江嫦,我觉得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一件事,就是来到这里。”
蒋玲玉趴在车厢边,任由秋风吹乱她的发丝,感觉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用了。
江嫦也被秋日边疆的景色震撼,心中仿佛有野马在奔腾。
车里的军属们看了一会儿,三三两两地开始聊八卦了。
“哎,你们晓得吧,钱参谋长要调走了。”不知谁先开的头。
“换我,也不能在这里呆着了,换个部队,带着老婆孩子重新过日子吧。”
“哎,你们说,他是真的不行吗?”
“当然了,要是行,周老师能和小记者鬼混。。。”
话题逐渐开始跑偏。
蒋玲玉看姚二芳和其他人聊得火热,凑近江嫦,低声道:
“周兰昨天夜里生了。”
江嫦算了一下时间,“早产?”
蒋玲玉欲言又止,最后道:“反正你家谢指导员也会和你说的,我提前告诉你也不过分。”
江嫦洗耳恭听。
“来的时候羊水就破了,送的手术室剖腹产,是个男孩,一出生钱参谋就要给他测血型。”
江嫦看蒋玲玉的表情,就已经知道了结果。
“那事情怎么处理?”
“钱参谋情绪激动,被按下了,周兰还在医院躺着呢,就是可怜了孩子。”
江嫦又想到姚平年那个哭唧唧的娘炮,“你说孩子是谁的?”
蒋玲玉抬头看向从眼前划过的美景,也唏嘘不已:
“我爸非和我说姚平年是个大学生,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让我好好和他处,可算算时间,那时候他和周老师已经珠胎暗结了。”
赛里湖的水绿油油,他们的爱情才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