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摇头，“这些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不过，你父亲的死确实蹊跷，得仔细查一查才知道背后的原因。”
桑落想了想，“你父亲是在哪个医院做的手术？你带我去看看，我得到了现场才知道具体情况。”
高毅听到桑落要亲自到医院帮他查真相，高兴的不得了，“多谢大师相助！我明天亲自来观中接你。”
桑落点点头，“好，记得早些来。”
【啊？这个故事是不是听不到结尾了？】
【不是吧不是吧！主播你要下播了？】
【明天到现场给我们开直播好不好！】
【我们也想知道是什么邪物缠着他父亲的】
桑落犹豫了一下，“明日再说吧，我今天就先下播了。”
明天不确定的事情太多，她不想贸然的就答应这件事儿。
在直播间网友的一再挽留下，桑落还是关闭了直播间。
今天这一场直播，可是把她累的够呛，腿也麻了，脖子也酸了。
关掉电脑之后，桑落走出寮房，到观前的小草坪前，活动活动筋骨。
朝山下望去，太阳已经落山，落日把连绵的群山镀上了一层金光，温柔的晚风推不动暮云，野径的头埋入荒林，老鸦绕树时时悲啼。
她都已经忘了自己多久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景象了。
地府只有千年如一日的玄黑色天空，没有太阳，没有月亮，连一点星光都没有。
忘川河面，无尽的血色无期缭绕，遍地的残破肢体，无数的骸骨在漂浮。
————
翌日，早晨四点，桑落就被观里叮铃哐啷的声音给吵醒了。
带着起床气，桑落寻着声源走去，是最东侧那间神殿里发出来的。
她轻轻将木门推开，沈无漾正在殿内打扫清洁，摆放贡品。
在沈无漾的精心打扫下，这间神殿仿佛换了个模样儿，地板被擦得透亮，桌子上摆满了新鲜的供果，香炉内插了一注香，香烟徐徐升起，崖柏的香味儿在神殿内四处飘散，让原本荒凉冷寂的殿内，平添了几分神圣庄严之感。
桑落脸色一沉，“这间神殿里面没有供奉神像，不必打扫的如此仔细，你若是实在闲得慌，就去将膳堂和藏经阁打扫出来。”
她睡得正香呢，谁知道被这小子给吵醒了，所以一逮着他就赶紧将心中的怒火全都发泄出去。
沈无漾听到桑落的声音，赶忙转过身跑到了桑落的跟前儿，“师父，你怎么将你自己的神殿弄得如此潦草？”
“我的神殿？”桑落微微蹙着眉头，双目久久地盯着沈无漾，眼睛里布满了疑云，困惑之中，还有一丝淡淡的忧色。
“所以，这画像上的女子是我？”
沈无漾透过桑落的眼睛，看到了她眼底的疑惑与惊讶，好像对此事全然不知，于是感到有些丧气。
“师父，你将我忘了也就罢了，怎么连自己亲手创立的门派都给忘了呢？”
沈无漾垂着头，一边说，一边用鞋尖儿踢着翘出一个角的青石地板。
桑落在这一瞬间，心间迅速的闪过了一丝异样之感，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令她感觉到无比的空虚和失落。
“苍云派是你一手创立的啊，你怎么忘了？这几千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桑落听到沈无漾这话，心中也是一阵怅然，“我脑海里只有跟冥府有关的记忆，我还以为我就生在冥府呢。”
一瞬间，她也很快就弄明白了，为何自己的账户与这个破道观的香火相关联。
原来这道观就是她自己一手创立的。
其实不光是她，冥府那些稍微有些地位的鬼神，账户上的钱，都是来自于人间的信仰和香火。
不过其他鬼神的账户一般都是跟城隍庙或者十阎殿相连，只有她跟一个来历不明的道观相连。
这几千年以来，她从没有为钱而烦恼过，因为这间道观之前香火十分鼎盛，就是三年前，最后一任观主死了之后，她的囊中就开始十分羞涩。
从冥府富婆，一瞬间变身为冥府负婆。
最困难的时候，她欠了自己手下鬼差足足半年的工资，现在都还在还之前欠下的工资。
沈无漾听到桑落说的话之后，脸上写满了震惊，“师父，你死后去地府了啊？我还以为你成仙了呢。”
桑落给了沈无漾一个白眼儿，“地府怎么了？鬼神也是神。”
沈无漾见桑落不悦，于是赶紧讨好道：“师父说的对！做鬼神多气派啊？你让这些凡人三更死，他们就活不到五更！这凡人活多久，还不是你们冥府的人说了算？”
说完，沈无漾赔上了一个讨好的笑容。
“凡人活多久，冥府的人说了算......”桑落嘴中重复着沈无漾的这句话，突然一个想法划过她的大脑。
所以高毅他父亲那件事儿，说不准跟地府的人有关。
大概八点左右，高毅就抱着一捆香来到了苍云观。
一见到桑落，他就赶忙作揖表示感谢。
“我听说大师做直播不为赚钱，只为给道观挣一些香火，所以我买了一些香。”
说着，高毅就将香抽出，“这一点，我跟大师一样。我查真相也不是为了钱，只是为了替我父亲找出真凶，让他瞑目。”
高毅在各个神殿都拜了一遍，焚上了香。
这时，桑落也收到了意料之内的短信。
【您的借记卡账户，9996于8月15日，从天地银行汇入一笔钱款，当前余额，元。】
桑落将沈无漾留在观内看守，自己则跟着高毅去往了医院。
一到青田医院门口，就涌上了一堆记者，争着要采访跟拍。
桑落有些懵，“这是怎么回事儿？”
高毅抠了抠后脑勺，“这些记者都是我找来的，现在网上都说我是为了讹钱才医闹的，我就是想证明我不是这样的人，我要让那些人都看看，我父亲的死就是有问题的。”
桑落被高毅气得不行，面无表情地反问：“你觉得你叫来了这些记者，医院还会让我们进去吗？”
高毅尬笑了一下，“我...我没考虑那么多。”
桑落没过多说什么，朝着医院大门走去，果不其然，被医院的保安拦住了。
“我们院长说了，不欢迎你们两个，请你们赶紧离开。”
高毅是在直播间请的桑落，所以青田医院院长，一早就吩咐了保安，不许桑落和高毅进去，免得又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