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她。”
满是杀意的三个字落下，棠沅不由抬手按住眉心：“棠昭，你现在就只知道杀人么？”
棠昭冷声道：“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棠沅被逗笑了，放下手指，一双眸子平静无波：“你有那个胆子杀人么？”
“为何没有？”
两人的视线对上，棠沅嗤笑一声：“你若真敢杀人，就不会落到现在这般境地，棠昭，你有想法，但你没那个本事。”
“我有！”
棠昭往前扑。
棠沅眼神一厉，在棠昭收不住力的瞬间起身，直接避开了她的手。
“我不管你有什么，今日你留在永寿宫，那我就得做些表示，棠昭，想要我帮忙，那就让我看到出手后的好处。”
棠沅压低声音，冷眼看着摔在地上的棠昭动弹不得，而后唤了几个宫女，将棠昭送进了偏殿。
当天下午，皇帝前来，刚进内殿，就询问棠昭的情况。
“在偏殿，人又疯了。”
棠沅不知德妃有没有和皇帝提什么，索性便糊弄起来。
皇帝皱眉：“又疯了？朕先前……”
“德妃将人送来后，我确实以为她是装疯，但接触的时间久了，我才发现她的疯癫并不是一直维持的。”
在棠沅的糊弄下，皇帝很快就按下了心头的疑虑，看过棠昭后，便打算离开。
随后，棠沅喊住了他。
“不知道皇上能不能给我一个解答？”
“你想知晓，朕为何要治棠昭？”
皇帝回过身，直接说出了棠沅心中的疑问，而后解释道：“很简单，朕要棠诚聪手里的人。”
棠沅眼神一闪：“荣城？”
皇帝颔首：“荣城那边的人马没了，但棠诚聪还在别处养了不少人，朕需要人马。”
棠沅嘴角微抽，旁人不知，她可清楚得很，荣城的事其实和棠诚聪关系并不大，所谓的人马不过是为了遮掩一些问题。
真要说的话，棠诚聪就是被武远海牵扯进去的，无妄之灾罢了。
垂下眼眸，棠沅遮住了眸中的情绪：“可是棠昭不一定能帮忙吧？”
“总要试试。”
皇帝留下四个字，便带人离去了。
棠沅靠在软榻上，临近傍晚才去了偏殿。
“他们是为了棠家的人马。”
棠昭抱着膝盖坐在床榻上，既不做声，也不动弹。
棠沅自顾自地说：“朝堂上应该又出了意外，皇帝已经按捺不住了，现在只是要人马，再过一段时日，他恐怕就要对朝中的大臣出手了。”
棠昭歪头：“你是在担心那些大臣，还是在担心裴枭辞？”
棠沅落座：“有区别吗？京城里已经出现过数次混乱了，虽然每次都被压在宫里，但外间的百姓还是能察觉到异常的，如今太后身亡，棠家也倒塌了，皇帝想要的东西……也更多了。”
“摄政王是先皇立下的，就算皇帝想对付摄政王，也不会要他的性命，你想多了。”
“是我想多了，还是你将皇帝想的太好了？棠昭，你的父亲还在天牢里呢，只要皇帝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他就必死无疑了。”
偏殿中变得寂静，棠昭闭上眼，摆出不想多言的模样。
棠沅见状，便起身离开了。
夜间，熟睡中的棠沅被惊醒，一眼就看到了床榻边沿坐着的高大身影。
四目相对，棠沅的眉头下意识的皱了起来。
“你受伤了。”
男人没有说话，但棠沅已经闻到了十分明显的血腥味，短暂的停顿后，她上前想要检查裴枭辞的情况，手刚伸过去就被握住了。
“一点小伤而已。”裴枭辞的声音十分沙哑。
棠沅抿唇：“差点要了性命的小伤？裴枭辞，你是将我当做孩童哄骗吗？”
裴枭辞摇头，作势想要抱她。
下一瞬，棠沅挡住了他的手。
“别碰我！”
裴枭辞僵住，脸上多了抹苦涩。
“你在生我的气？”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
棠沅捏紧手指，在裴枭辞还没反应过来时，直接扯开了他的衣服。
血腥味瞬间浓郁，一道狰狞的伤口出现在棠沅的视线中，她张了张嘴，眼底泛起怒火。
“裴枭辞，你不要命了吗？伤口都不处理就……”
“我想见你。”
不等棠沅把话说完，裴枭辞就展开双臂将她抱入了怀中。
熟悉的心跳声响在耳边，棠沅睁大眼眸，抬手想要将人推开，可是手还没落下，就僵在了空中。
“放开我，我要给你处理伤口。”
棠沅低声说着，话音刚落，就被裴枭辞抱的更紧。
“我说了，这只是一点小伤。”
“等你丢掉性命时，就不是小伤了。”
棠沅挣扎着往后退，但不过几瞬，她就又顿住了，裴枭辞身上的血腥味更浓了。
“裴四，快出来将人拉开。”
一道身影闪过，裴四出现在后方，手刚抬起，裴枭辞冰冷的目光就落在了他身上。
“滚出去！”
裴四目露担忧，一言不发的退走了。
不过棠沅也借此脱离了裴枭辞的怀抱，转手就将人按在床榻上。
“躺好了，我去拿伤药来。”
这些日子，棠沅借着给德妃调理身体，弄了不少药材放在内殿中，还配了几瓶伤药。
此时取出，刚好给裴枭辞处理伤口。
一个时辰后，棠沅看着床榻上合眼休息的裴枭辞，指尖微微捏紧。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能让裴枭辞受了那么重的伤，还一副被重创失神的模样。
难不成，和那柳飘柔有关？
想到此处，棠沅起身走到窗边：“裴四。”
极低的声音落下，下一瞬，裴四出现在窗边。
棠沅问：“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么？”
裴四答：“不知道，属下一直在宫里……”
“裴四，你身上有血迹。”
棠沅打断他，目光落下，裴四瞬间没了声音。
“王爷说了，宫外的事情不能让您知晓。”
棠沅心中的猜测瞬间笃定：“牵扯到了柳飘柔，对么？”
裴四怔住，下意识反驳：“没有，王爷今晚受伤是因为……”
“你刚才不是还说，你没跟在他身边吗？”
棠沅眼眸凌厉，她已经没了耐心。
“说，究竟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