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好久不见了。”
棠家地牢中,裴枭辞被突然响起的声音惊醒,他望着缓步走来的妇人,微微挑眉。
“袁夫人?”
袁氏颔首:“正是我,王爷可是没想到,我又回来了?”
裴枭辞活动了下手腕:“确实没想到,袁夫人此次回来,想必所图不小吧?”
袁氏笑了笑:“我一个妇人,图的再多又能如何?总归是比不得你们这些在朝堂上翻滚的人,短短几句话就能将我做了许久的布置给掀翻了,真是嘲讽呢。”
裴枭辞赞同的点头:“确实挺嘲讽。”
突然,周遭变得寂静。
袁氏盯着裴枭辞,嘴唇微动,吐出一句犹疑的话:“王爷就没别的话可说了?”
“本王能有何话说?”
裴枭辞将问题抛回,让袁氏更加疑惑。
“王爷就不觉得难堪?”
裴枭辞一脸淡然的回望:“为何要觉得难堪?”
袁氏沉默,一个位高权重之人,在如此境地下还能保持冷静,不愧是摄政王,就是能做到常人不能做到的事情。
过了片刻,袁氏开口打破了地牢中的寂静。
“边境已经出结果了,羌族被打退,朝廷正在商量是和谈,还是继续打下去。”
裴枭辞沉吟,说的十分笃定:“应该是前者。”
袁氏怔住:“为何如此说?”
裴枭辞目露嘲弄:“就朝廷里的那些废物,他们没有继续打下去的魄力。”
说着,他又补充了一句:“尤其是棠诚聪。”
袁氏被噎住,半晌后冷哼一声:“说的再多也不过是王爷的推测,罢了,我今日与你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你就在此好生待着吧。”
扔下话,袁氏转身就走,可没几步她又停下了。
“王爷想知晓棠沅的情况么?”
裴枭辞眸光幽幽:“贵妃娘娘的情况,可不是本王能知晓的。”
袁氏弯了眉眼:“无妨,只要我说了便可,她啊,差点死在一条小白犬的口中,现在王爷失踪,皇上必然会去寻她,就是不知皇上会如何对她了。”
裴枭辞眯了眼,纵使心中有百般变化起伏,也没有开口。
袁氏没得到想看的景象,轻哼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却不知,裴枭辞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才缓缓收回目光。
他在这里耽误的时间确实久了,得快些露面,才能将京城的局势给按下。
更关键的是,他要让朝堂上的那些废物,继续打下去!
次日,一个小厮入内送膳食。
裴枭辞视线一扫,在小厮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扭断了他的脖颈。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道黑影出现。
“见过王爷。”
裴枭辞颔首:“外间的情况如何了?”
“目前还算稳定,只是宫里似乎出了些意外。”
地牢的门被打开,裴枭辞迈步走了出去,镇守在地牢附近的护卫已经都被处理了。
裴枭辞从中穿过,语气淡漠地说:“给宫里递帖子,一个时辰后,本王入宫。”
“是!”
一个时辰后,裴枭辞站在了御书房中。
皇帝看着他,眼中满是忌惮:“朕还道,摄政王会一直躲在后面不出来呢。”
“躲?”
裴枭辞重复着皇帝的话,眼神中透着冷意:“是谁让皇上觉得,本王会在这个时候躲起来?”
话刚出口,皇帝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再听到裴枭辞的话,他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
“无论是不是躲,摄政王都已经许久没出现了,且所有人也都以为你死了。”
“很可惜,本王的命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收走的。”
裴枭辞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目光骤然一凝:“反倒是皇上,本王不在的这段时日,您可是做了不少事啊?”
远的不论,就说朝堂上的官员。
凡是和裴枭辞有关的,全都被皇帝给寻理由抄了家,反倒是棠家一直没有变化。
不对,倒也不能说没有变化。
和先前相比,如今的棠家可是低调了许多。
隔着御案,裴枭辞和皇帝对视,二人都没有言语,但姿态中的冷漠与强势却越来越明显。
不知过了多久,御书房外的询问声打破了僵持。
“皇上,几部的尚书来了。”
皇帝眉头一皱,他们来做什么?
这时,裴枭辞慢悠悠开口:“让他们进来吧,是本王让他们来的。”
皇帝一巴掌拍在御案上:“裴枭辞,你是皇帝,还是朕是皇帝?文武大臣岂是你能随意唤来的?”
裴枭辞漫不经心地说:“皇上说笑了,本王只是一个摄政王罢了,如何敢动那等心思?这些个尚书,本王让他本来是为了边境的事。”
皇帝眼神一闪:“你想继续攻打羌族?”
裴枭辞笑而不语。
皇帝知晓,他现在从裴枭辞嘴里问不出什么,稍作思索,将外间的几个尚书唤了进来。
“摄,摄政王?”
“见过王爷。”
几个尚书十分震惊,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纷纷行礼。
裴枭辞环视一圈,冷声道:“别在这儿装模作样了,直奔主题吧,本王今日只为了羌族一事,你等觉得这羌族该不该打?”
几个尚书没敢做声,全都拿眼神去瞄御案后的人。
裴枭辞看在眼里,也没有催促,人都在此处,谁都别想避开,这件事今日必须有个结果。
皇帝开口:“羌族已经被打退了,穷寇莫追的道理,想必你是知晓的,还是让羌族……”
“羌族先前送来的质子还在京城吧?”
裴枭辞打断他,直接将关键摆在了明面上,羌族的质太子云青,可是对大周最大的讥讽。
皇帝:“……”
这个裴枭辞今日是必须要一个结果了。
几个尚书也意识到了问题互相对视间,神情都非常凝重。
这边,裴枭辞压着皇帝和几个大臣。
另外一边,棠沅正盯着面前的江鱼,苦思之后的安排。
“你这两日一直盯着我不放,是我身上有何问题么?”
江鱼双手交握,低眉顺眼地说:“娘娘身上自然没有问题,只是皇上如此吩咐,奴婢便照着做了。”
又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