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迟疑着前去探查情况,不过片刻,她便急匆匆回转。
“是之前的那些衙役。”
衙役?
棠沅歪了下头,突然反应过来,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
她前脚离开驿站,后脚就在这边遇见闹事的人,说这不是有人安排她都不信。
彼时,甘棠也意识到了这点,低声道:“夫人,我们快些离开吧。”
“嗯。”
棠沅应声,转身正要走,旁边突然撞来一人。
甘棠反应很快,几乎是瞬间就将人给踹开了。
“哎哟!”
一声惨叫,摔在地上的人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另一边闹成一团的人也注意到了棠沅。
“是她,她就是先前跟在摄政王身边的人。”
刹那间,周围变得鸦雀无声。
棠沅抿唇,正欲退走,就听其中一人喊道:“快离远些,摄政王就是为了她杀人的。”
杀人?
棠沅的脸都青了。
“你们在胡说什么?摄政王何时动手杀人了?”
她怒声质问,话音刚落,就被一个妇人给拉住了。
“我家当家的,先前和摄政王碰面就没了,不是他杀的还是谁杀的?”
棠沅愣住,还没来得及开口,另一个老人也扑了过来。
“还有我儿子,无缘无故的,怎么就被人射杀在街头了?”
棠沅认出,老人就是方才说话声最大的人,不过之前她是追着旁人问,现在则是将矛头对准了她。
“没记错的话,老人家方才还说是他们害了你的儿子,怎么一转眼就成了摄政王害的?”
老人眼神闪烁,可抓着棠沅的手却一点都没放松。
“他们有问题,摄政王也不无辜,我儿子的死,他也要给个说法。”
棠沅笑了,眼里满是嘲弄:“既然你想要说法,那为何不去驿站?我可不相信,你们会不知摄政王的住处。”
老人瞪眼:“我们就是普通的老百姓,为何要知晓摄政王的住处?我告诉你,今日这件事若没有结果,你别想走,谁都别想走!”
最后五个字,老人拔高了声音。
棠沅眯了眼,试着挣开老人的手,几次试探都无果后,她按下了这个想法。
“我也没打算走。”
她回了一句,而后环视一圈:“不知有谁愿意去驿站走一趟?”
寂静中,棠沅从头上拔下一支金簪:“只要有人去驿站请来摄政王,这支金簪我便赠与他,还会再给一百两白银。”
一百两白银!
如果说,金簪还没法让人动心,那么白银出来,在场的人就没有了冷静。
“我,我这就去请人。”
一个小乞丐嚷嚷着,转身往驿站的方向跑。
跟在他身后的还有数个男人,全都是一脸喜悦,仿佛得了大便宜一般。
棠沅收回目光,看向依旧抓着她的老人:“老人家,我就在这里等摄政王,不会走的,如此,你可以松手了么?”
老人没有做声,但是片刻后,他松开了手。
见状,棠沅微微勾起了嘴角:“老人家就请放心吧,无论是我还是摄政王,都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就在这时,甘棠出声:“哎?你要去何处?不是要交代吗,现在离开,又不想要交代了么?”
棠沅看了过去,才发现刚才冲过来的妇人正往外走。
被甘棠喊住后,妇人一脸阴沉的回头:“我就是个平民百姓,命只有一条,可不敢要摄政王给交代。”
棠沅双手环胸,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你等说话可真是好笑,嚷嚷着摄政王害人的是你们,现在想走的又是你们,一句接着一句,合着好赖话全都让你们说了,可摄政王呢?”
“他千里迢迢的从京城过来,是为了守卫这座城池,守卫整个大周,而不是让你们在此泼脏水的!”
说到最后几个字,棠沅的神情已经被愤怒全部侵占,这些人怎么敢的?又是怎么好意思如此对待裴枭辞的?
这时,人群被分开,几个人走到了当中,为首的正是裴枭辞。
棠沅看着他,抬手行礼:“见过王爷。”
周围的人正默然着,听见她的话,立刻打量起裴枭辞,原来这位就是摄政王,生的真是俊朗,只是这周身也冰冷了,脸色沉的仿佛要杀人一般。
“起来吧。”
裴枭辞伸手扶起棠沅,环顾四周,周身的冰冷愈发明显。
“是谁说本王杀人的?”
没有人说话,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当中的妇人与老人。
这两人看见棠诚聪的时候,心底已经生出了惧意,被周围的人一看,越发害怕。
“你们在乱看什么?我们,我们是……”
老人跳了出来,可嗫嚅半晌,怎么也说不下去。
裴枭辞冷眼看着,确认二人怎么都说不出话,开口道:“无论你们是什么,眼下本王都站在了这里,你们想要的交代,本王也必定会给你们。”
说到这里,裴枭辞望向甘棠:“你去大营走一趟,将宁王请来。”
甘棠点头,小跑着离开了人群。
四周变得十分安静,外围的百姓瞧着不对劲,已经开始散开了。
半个时辰后,宁王骑马而来。
“聿——”
他勒住缰绳,居高临下的望着众人:“无端闹事当斩,来人,将她们全都带走。”
当斩!
宁王的话并不短,可在场的所有人都只听清了最关键的两个字。
妇人和老人脸上惨白,“扑通”跪在地上。
“不,我不是无端闹事。”
“王爷,我是您……”
妇人还没说完,就被一剑贯穿了心口。
鲜血喷涌,周遭的人全都吓了一跳,纷纷往后退去。
裴枭辞皱眉:“宁王,你为何杀她?”
宁王动了动手腕:“本就是该斩的人,本王提前杀了她,只是让她舒坦些罢了。”
说完,宁王直接骑马离去。
他来的匆忙,走的也快速。
只留下裴枭辞几人,以及周围面面相觑的百姓。
宁王这般狠辣,真的没问题吗?
回到驿站,棠沅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裴枭辞淡淡地说:“边境与京城是不同的,此间的混乱,就该用这等手段。”
“可是,死的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