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好手段,一次会面,就让棠家和太后对上了。”
半夜,棠沅半睡半醒间突然听到调侃,立时便坐了起来。
昏暗中,一道身影出现在窗口。
棠沅盯着看了片刻,抓过一旁的衣衫下地:“保命罢了,若太后没做什么,棠家也不至于与她对上。”
说到这里,棠沅顿了一下,颇为好奇地问:“棠家都做什么了?”
短暂的寂静后,裴枭辞的声音里带了些古怪。
“你什么都不知,就敢挑拨他们?”
棠沅摩挲着下巴,纠正裴枭辞的话:“不是挑拨,只是实话实说,至于其他的……本宫只能说,他们想太多了。”
裴枭辞默然。
又过了一会儿,他叹息道:“看样子,本王日后对上贵妃娘娘,不能将事情想的太过复杂。”
棠沅笑了:“这是王爷的事,与本宫无关。”
话音刚落,窗口的男人便到了她面前。
二人的距离拉近,气息交缠在一处,棠沅不自觉往后缩,下一瞬,她的腰肢被男人揽住。
“躲什么?更亲密的事都做了,现在害羞,未免迟了吧?”
男人宽大的手掌落下,棠沅垂下眼眸,终是按住了推人的想法。
“王爷今晚过来,应该不只是为了说些废话吧?”
“本王确实不是为了废话而来,有些事贵妃还是要知晓的,免得日后丢了小命。”
裴枭辞顿了顿,继续说道:“棠诚聪将太后手底下的几个官员送进了天牢,而本王……则将偏向棠家的几个官员斩了。”
杀意扑面而来,棠沅的呼吸不由一滞,棠诚聪不可能为她针对太后。
“太后对棠家做过什么?”
“皇上遇刺,追查刺客时,有人将调查的方向引向了棠家,最后棠诚聪丢了几个官员,才算揭过这件事。”
棠沅瞬间眯了眼:“那个人就是王爷吧?”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棠诚聪是这么认为的便行了。”
裴枭辞说的漫不经心,随后松手走向一旁。
“倒是你,在宫里来上这么一番,着实出乎本王的意料。”
棠沅摸了摸腰,明明男人的手已经离开,可她却依旧觉得那里滚烫得很。
她想着,轻声说道:“牵机蛊,又快发作了吧?”
裴枭辞:“……”
“你想牵机蛊发作?”
男人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低沉。
棠沅不假思索的摇头,而后又意识到殿中昏暗,开口道:“若是可以,本宫希望这牵机蛊能早些拔除。”
“沈旭已经入宫,贵妃娘娘若想早些拔除牵机蛊,那便多让他来诊脉,另外再给你几句叮嘱,别碰万寿节的事,近日也安分些,莫要再和太后对上,不然……”
留下未完的话,裴枭辞的身影消失在窗口。
原地,棠沅满头雾水,裴枭辞这是什么都不做就走了?
还有方才那些话,又是何意?
莫不是,宫里要乱?
次日,棠沅正悠闲的翻看着书册,宫人突然通报。
“德妃娘娘求见。”
棠沅挑了下眉头,这是稀客啊。
“请进来。”
“妾见过贵妃娘娘。”
棠沅一手撑着头,审视的眸子将德妃上下打量了一遍。
不得不说,位分的提升,让德妃整个人都变了,往日还算恭谨的人,如今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淡然,对视时也不见分毫闪躲。
敛去思绪,棠沅移开视线:“赐座。”
待德妃落座,棠沅直奔主题:“不知德妃今日来此有何事?”
“万寿节将至,宫里的筹备还未开始,所以妾来问问,娘娘可有安排?”
万寿节——
棠沅想起昨晚裴枭辞的叮嘱,眉头微皱,那男人应该不会拿她的命开玩笑。
想着,棠沅立时说道:“皇上让本宫好生养伤,这万寿节的安排,就由妹妹做吧。”
说着,她又补充了一句:“本宫没记错的话,去年万寿节也是妹妹安排的吧?”
“是的,只是……”
“只是什么?妹妹不想安排了?”
德妃连忙摆手:“妾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皇上那边尚无吩咐,所以妾……”
棠沅会意,德妃这是想要个允诺。
“流渺,你去御书房一趟,问一下皇上对此事的安排。”
流渺应声便走。
德妃露出笑颜:“妾为此事叨扰了娘娘,还望娘娘见谅。”
棠沅微微一笑:“无妨,你也是为了皇上,还有别的事么?”
得知没有了,棠沅便没再说什么。
小半个时辰后,流渺回转:“皇上说,万寿节自有宫里的人安排,就不辛苦娘娘们了。”
德妃脸上一直挂着的笑意瞬间消失:“这不可能!皇上怎会……”
“德妃,慎言!”
棠沅抬高声音,打断德妃的同时,还给了句警告。
德妃抿唇,变幻的神情中多了些后怕:“贵妃娘娘……”
“坐了那么久,德妃也累了吧,快些回去歇息吧,身体要紧。”
棠沅刻意加重“身体”二字,看着德妃脸色变化,立时摆手让德妃退下。
当天晚上,皇帝到了棠沅宫里。
“德妃白日里,没为难你吧?”
棠沅轻笑:“皇上说笑了,无缘无故,她为难臣妾作甚?”
说到这里,棠沅做出好奇的模样,问道:“皇上,为何觉得德妃会为难臣妾?”
“自先前胎儿出事……”
皇帝刚说了几个字,就将话题移开:“不说此事,朕今日便留在这里了。”
棠沅眸子瞬间睁大,猝不及防便要侍寝?
“贵妃为何这个模样?莫不是,不愿侍寝?”
棠沅后背一寒,连忙摇头:“臣妾太欣喜了,只是……”
她做出神伤的模样,一手摸向脸颊,侧过身不再言语。
皇帝面上闪过心疼:“无妨,朕不碰你便是。”
棠沅听闻,暗暗松了口气,可就算如此,她也一夜没能入睡。
待到皇帝离去上朝,棠沅才彻底放松,一睡便睡到了晌午,最后在一对视线中醒来。
“摄政王?”
棠沅扶着额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被裴枭辞按住肩膀。
“斯拉——”
扯开中衣,裴枭辞眼眸垂下,翻涌的心绪在触及雪白的肌肤时消散。
“别让他碰你。”
裴枭辞沉声说着,话音落下,他往后退了几步。
棠沅瞪大眼眸,指向裴枭辞的手指都在发抖:“你,你有病么?”
裴枭辞瞥她一眼,甩袖径直离去。
就在棠沅恍惚时,又一道身影出现,是曾经易容成棠沅的穆云。
“见过娘娘,日后娘娘若要侍寝,由属下替代。”
棠沅梗住,良久后重重捶了下床榻:“你主子真是有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