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聿青沉默良久,千言万语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崔府君,”萧聿青觉得虽然阿却是南星命魂所化,但却也是南星的一部分,所以他接下来要处理的事情算是家事。既然是家事,那么崔珏这个外人就不方便在场了,“这次多谢相助。想必地府还有一堆事情要你忙,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崔珏听出来他的弦外之音,“好。”
十八层地狱突发状况,这件事情需要他去解决。
此时阿却的魂体很虚弱,一是因为她强行吞噬恶鬼导致的反噬,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刚才有一道天雷打在了她身上。
她靠在墓地旁边的一棵松树下,虚弱地喘着气。
“你想找谁?”萧聿青半蹲下身看着她,“我可以帮你。”
阿却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萧聿青突然笑了,伸手在她的头发上揉了一把,“因为你很像我的妹妹。”
阿却不耐地推开他的手,“我不像任何人,我就是我自己。”
“你这孩子……”萧聿青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到底要找谁?我可以帮你,如果你再不说,我可就不管了啊。”
阿却抿了抿嘴唇。
她失败了没能成人已经耽误了挺久的时间了,她很清楚她没有矫情考虑的时间了,于是说:“程霜白。上次和我在一起的男孩,你见过。”
“有印象。”萧聿青问,“有没有他用过的一个东西,最好经常佩戴的,这样找起来会快一点。”
阿却第一个想到的是程霜白每天上学要穿的校服,“你跟我走。”
阿却带着萧聿青回了家,直奔卧室找到程霜白的备用校服。
他有两套校服,他很爱干净,每天都要换校服。
即便这套校服清洗过了,但是仍然存留着属于程霜白的浓郁的气息。
萧聿青接过校服,轻轻嗅了嗅,然后说:“这孩子用的什么洗衣液啊,还挺香的。”
阿却:“………………”
阿却冷冷地看着他。
萧聿青咳嗽了两声,“我知道他在哪个位置了,跟我走吧。”
修炼到萧聿青这个境界,靠着一个人的气息找人那可是轻而易举。
说句难听点的,他那鼻子比哮天犬还要灵。
萧聿青带着阿却一直朝南走,逐渐走出了市中心,来到了郊区的地界。
这里虽然不太富裕,但是景色好,甚至还在这里开发了别墅区,供富人休闲时来度假。
萧聿青停下来的地方就是一片度假别墅区,这里面的别墅与别墅之间隔的很远。
“人就在这了。”越靠近程霜白,萧聿青所能闻到的他的气息就越浓郁,所以他确定人就在这片别墅区里。
“不过,这里格局被风水师设计过。”萧聿青有些为难,“我没办法确定他最终位置。”
“没关系。”阿却说,“我知道他在哪了。”
萧聿青:“?”
萧聿青刚想问你是怎么知道的,阿却就已经绕过他往最后一排别墅走过去了。
阿却并不是靠什么术法推断出程霜白的具体位置的,她只是看见了程夫人。
那天在龙家宴会上,她观程父面相便知道他和程霜白有父子亲缘关系,但是和程夫人却没有。
其中缘由也并不是很难猜。
她跟着萧聿青一路来到这个小区,而程夫人又恰巧出现在这个别墅区,她不相信这是巧合,于是跟了过去看。
程夫人停在最后一排别墅的最后一个,刷了门卡进去后吩咐佣人关门。
阿却和萧聿青隐匿身形跟着她进去,原本是白天,但是别墅里却拉着窗帘,即便开了灯也显得有些阴暗。
程夫人脸色有些焦虑,她问坐在沙发上的程父,“怎么样了?”
程父摇头,“我联系不上闵小姐。”
程夫人一听脸色就更难看,她一把抓住了程父,“当初弘儿昏迷不醒,是闵小姐出的主意用程霜白的血供养弘儿才让他醒过来的。这次……弘儿旧病复发,闵小姐一定会有办法的!之前闵小姐不是帮奚家解决了问题吗?你联系不上闵小姐试试联系一下奚家,问问他们知道不知道闵小姐的下落。”
“哪有你想的这么简单啊!”程父说,“我们和奚家没有人情往来,以我们家的地位去联系奚家,人家能理你?你就别去自讨苦吃了!”
程夫人哭诉,“那怎么办呢?弘儿他现在这个样子,我们不能不救他啊,我可就他一个儿子。对了……去找席柔,龙家一定能和奚家说上话的!弘儿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啊!”
“女眷的事情还是需要你去办。席柔应当还没有跟着龙二少离开,你抓紧时间去办。”程父觉得程夫人说的有道理,以程家在玉京的地位不够资格和奚家说话,但是龙家就不一样了。
“好!我马上去办!”
阿却听着他们的话,从他们话里听出来了程弘出事情了。
当初阿却一眼见到程弘,就发现他的生命线本该在十五那年断了,也就是说他会在十岁的时候去世,但是却被人为续上了。
但是这种隐瞒天道的行为是暂时的,上次的续命也就只续了八年的时间,现在看来时间是到了,程弘出问题了。
这间别墅一共两层,阿却一间房一间房的找,从一楼找到二楼结果没找到程霜白。
她想:难道是自己猜错了?程霜白并不在这里。
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程霜白就在这个别墅里!
很快,程夫人打完电话回来了。
她眉眼里带着明显的喜色,“席柔答应帮我向奚家问问闵小姐的下落了,很快我们就能找到闵小姐了。”
听到这话,程父也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
“霜白……”
刚说到这两个字就被程夫人厉声打断了,这个看着小家碧玉,平时说话温温柔柔的女人只要一涉及到程霜白就变得泼辣和暴躁起来,“你不要再和我提这个人了好不好?如果不是他天煞孤星的命格克我的弘儿,我的弘儿又怎么会受这些苦!都是他和那个贱女人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