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也报了,你想死掉对吗?死之前要是再拉个恶心的血族一起就更好了。”
起风了,风带着尘土飘起又落下,带着树叶偏向一边又恢复原状。
连豆豆的发丝被带起,她看不清陆恩斯的表情。
过了许久。
陆恩斯悠悠开口:“这位小姐,你很有趣,我有点不舍得杀掉你了怎么办?”
连豆豆立马接话:“那就别杀了,打打杀杀的,多不好。”
陆恩斯轻笑出声:“你们血族都是这么恶劣,有什么资格来说我。”
“那个。”连豆豆出声纠正:“血族和血族之间还是有个体差异的。”
陆恩斯没说话。
连豆豆试探问道:“你是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对吗?”
“要失控了?”
陆恩斯表情平静:“是啊。”
连豆豆和他商量:“你别杀我,我姐姐哥哥很厉害,能救你。”
她目前的实力,一个人,实在是打不过陆恩斯。
“能救我?”几个字在陆恩斯舌尖转着,他有些奇怪地问道:“谁告诉你我想活呢?”
“活着也挺没意思的。”陆恩斯双手一摊:“每天要被你们追着杀,好无聊。”
连豆豆继续劝道:“所以你和我回去,我能救你。”
“美丽的小姐,你怎么似乎听不懂我的话呢?”
他的手渐渐长出长长的指甲,在连豆豆脖颈处轻轻地滑动。
“那行吧。”连豆豆垂下眼睫,呼吸放缓:“那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经历吗?”
“和我这个要死掉的人聊一聊怎么样?”
她能感觉到,陆恩斯找到了她最粗的那根血管,指甲在上面戳了戳。
“很无聊的故事。”
连豆豆闭上眼睛,都准备呼叫系统做好重开的准备了。
听见陆恩斯低声说:“不过告诉你也没什么关系。”
陆恩斯本来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小镇家庭。
有和蔼的父母和要好的玩伴。
陆恩斯:“那天我就不应该上山。”
那天阳光正好,有人提议一起上山去。
陆恩斯正是力气用不完的年纪,自然是欣然前往。
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山上藏了几个恶劣的血族。
这几个血族也是生活在小镇的,平时臭名远扬。
陆恩斯一行人没想到会有血族顶着如此热烈的太阳在这里蹲守。
全都被抓住了。
这几个血族还没尝过血液的味道。
“他们那天很兴奋,我们几个像是被挑选的货物,他们一边点评,一边嘲笑我们的求饶。”
“那天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好友他们咬住,脸上渐渐失去血色,眼里也失去光彩,手无力地垂下。”
“他们死了。”
陆恩斯是最后一个。
“他们商量着要把我怎么办,他们暂时对吸血这件事失去了兴趣,但不能让我活着回去告密。”
这时有个人说,好像被转化的人类,会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他们笑着说会很痛苦,拍着我的脸嘲笑我能不能熬过去都不一定。”
连豆豆静静地听着。
陆恩斯说起这些的时候语调平缓,仿佛是在描述别人的事情。
“确实很痛苦,血被吸干,然后灌上他们肮脏的血液。”
“但更多的是恶心。”
那些恶劣的家伙做完这些,欣赏够陆恩斯的惨状便把他丢在山上离开了。
很显然,陆恩斯熬下来了。
“我跑回家,告诉他们这些事情。”
有长辈去和血族的长辈交涉,依照规矩,那几个恶心的东西被打断腿和手,送到了人类这边。
“但我已经是异类了。”
他眼里恨意明显:“我的朋友,他们的人生,包括我的人生,全都毁掉了。”
他声音又缓又轻:“只是被杀死太便宜他们了。”
陆恩斯作为被转化的血族,很快对于血液有了欲望。
他可以清晰地看到父母脖颈上跳动的大动脉。
陆恩斯被自己吓到了。
他极力克制,但是对于流动的,滚烫的红色液体的渴望随着时间的推移与日俱增。
他快要忍不住了。
“这时候我想到了他们。”应该是回想起了当时的场景,陆恩斯表情快意。
“他们看见我的时候,那表情真是精彩啊。”
听完整个故事,连豆豆心情沉重:“所以你是这样变成堕落血族的。”
陆恩斯眼神有些空洞:“我本来就不是血族,更不在意这些名号。”
他语气带上了些自嘲:“你们这些血统至上的血族,本来也看不起我们这些人吧。”
连豆豆斟酌片刻:“那倒也没有,我和我的人相处起来还是很好的。”
陆恩斯觉得她很装:“什么你的人,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被一些人家送去专门给你们当食物的血奴吧。”
“呃。”连豆豆没法反驳,但还是想解释一下:“我们不会吸干他们,大多数时候只需要少许血液。”
陆恩斯冷哼一声:“也没什么区别。”
两人正在聊着,一个银色的铁笼从天而降,将陆恩斯罩在里面。
“你的援兵到了?”
连豆豆身上的枯草也缓缓褪去,她终于可以活动一下了。
“你没事吧?”伊莎贝拉拉着连豆豆左看右看。
连豆豆悄悄动了一下已经站麻的脚:“没事。”
脖颈上被陆恩斯掐出来的青紫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明显。
“真没事吗?”伊莎贝拉抬手点在连豆豆受伤的地方:“你声音都变了。”
连豆豆唇角上扬,勾出一个温暖的弧度:“明天就好了。”
薇薇安围在陆恩斯身边转:“你就是堕落血族啊?”
自言自语道:“没闻到什么味道啊。”
她直接开口问陆恩斯:“喂,你用了什么方法掩盖气味。”
陆恩斯闲闲地站在原地:“这位不太会说话的小姐,我没有用什么办法。”
“那之前我们闻到的味道是什么?”
可能是薇薇安问的语气实在诚恳,陆恩斯给她解答:“是假的。”
薇薇安:“哦,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