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树梢的缝隙，斑驳地洒落在校园的每一处角落，为这个特殊的日子增添了几分温馨和淡淡的伤感。
    毕业季的氛围弥漫着整个校园，空气中似乎都透露着离别的味道。
    操场上站着三个班级，一个班级正在拍集体照，另一个班级站在旁边等着，剩下一个班级排在第二个班级的后面。
    拍完的班级撤离后，下一个班级再补上。
    等主任拿着喇叭喊到十三班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了，太阳太大了，恨不得把刘海晒成条形码。
    温月捋着自己的刺猬头，越摆弄越翘。
    白式雪仔细打量着温月不到五厘米的短发疑惑道：“你头发长得也太慢了。”
    “没办法。”温月郁闷地嘟着嘴，“本来我的发质就很差，感觉身体给头发提供的营养不足。”
    白式雪突然想到一句话，“我妈说人闲长指甲，心闲长头发，不知道是真的假的，也许你最近很忙很辛苦。”
    温月叹了口气，“可不是很忙很辛苦么，整个高三生都没有我这样的了，都马上要高考了还天天疯狂刷题。”
    白式雪斜着眼睛看她，“听你这语气好像还挺不情愿的呢。”
    温月连忙抱紧她的胳膊，“我情愿，我可愿意了。”
    所有的任课老师已经到齐，石老师躲在一旁冲着温月笑呵呵地招着手。
    温月听话地乖乖走过去，石老师把背在身后的右手伸出来，变魔术一样拿出一个黑色的细款碎钻发箍。
    小巧精致的碎钻小花在阳光下发出blingbling的亮光，既可爱又低调。
    温月惊喜地睁大了双眼，“这是给我的嘛？”
    “当然了。”说着石老师就把发箍小心翼翼地套在她的头上，生怕碰到温月手术的伤疤。
    戴好发箍之后，石老师还把温月前面的头发拉高，调整好发箍的角度后，满意地点点头，“好看。”
    温月脸上笑着，心里喜着，情不自禁地给了石老师一个大大的拥抱。
    石老师被温月反常的热情举动惊得愣好几秒，在她心中温月一直都像一个含蓄害羞的小妹妹。
    “小月月同学，你现在感情还挺外放的嘛～”
    温月笑嘻嘻地拉着石老师的手，“再不外放就来不及了，我马上就要毕业啦！”
    石老师故意逗她，“想送你的人东南西北都顺路，想见你的人天涯海角都能见到。以后你当大明星了，我都不指望你能回来看我，别忘了我就行了。”
    明星这两个字对于温月来说实在是太遥远了，今年能不能过中音录取最低分数线还是个未知数。
    她停顿了几秒，觉得这话有些矫情，但还是认真说了出来。
    “石老师，我永远都忘不了你，我答应你，无论以后我去到哪里，每年我都会回来看你的。”
    “真的吗？”
    温月认真地点头道：“真的，你是白白的嫂子，有这份缘分在，我们一辈子都断不了。”
    听到嫂子两个字，石老师腾得一下红了脸，“别胡说！”
    大家穿着整齐的夏季校服，第一排摆了十张红色塑料凳子，校领导和十三班的任课老师坐在第一排。
    个头比较矮的女同学站在老师们的身后，到了第二排就是高个子的女同学和矮个子的男同学混合站在一起，最后一排是个子高的男同学。
    孙老师不放心地站起来回头扫了一圈，“有的女同学耳朵旁边那两缕须须都稍微往后别一别，这么热的天都打柳儿了，那也不好看啊！”
    班级里一半的女生都留着不太正宗的八字刘海，实验二中不让学生留挡额头的刘海，青春期的女生本就爱美，为了不被学校抓住给班级扣分，那些女同学索性就把鬓角两边拽下来两缕头发当作八字刘海遮住发际线。
    听到孙老师这样说，嘴欠的男同学阴阳怪气地嘲弄道：“把你们的鲶鱼须都扒拉上去吧，别到时候渔民来了把你们当鱼全都捕走了。”
    此话一出引起了女生的众怒，“你才鲶鱼！你全家都是鲶鱼！”
    大家再次整理好发型和着装后，摄影师把队形调整齐，咔嚓一声按下了快门键。
    青春可爱，匆匆结束，烟花散尽，各奔远方。
    距离高考还有十天的时候，所有的高三生迎来了高中生涯在学校的最后一次模拟考试，四模。
    趁着班主任不在，教室中的学生们全部怨声载道，“神经病啊，还有十天就高考了，还考什么试啊！”
    “就是的，这不搞人心态呢么！”
    “考得好了还行，要是考不好想死的心都有了，还高考个屁了。”
    白式雪的后桌女生拍了拍她的肩膀想和她闲聊，“白白大神，你说学校咋想的，是不是脑子有泡，这时候考试有什么好处？”
    白式雪耸了耸肩，“可能是怕我们太松懈了，等高考的时候没状态吧。”
    今年的四模比去年推迟了快十天，白式雪倒是觉得什么时候考都无所谓，比起高考，任何一次考试都是小打小闹，她完全可以用平常心来对待。
    晚上的时候大家没皮没骨地往教室外面拖着桌椅板凳，王紫瑶一手拉着凳子一手提着书包，“白白大神，你寝室还有书吗？”
    白式雪想了想，“好像还有一些。”
    “晚点要不要一起回寝室收拾下东西，今天我爸来接我，正好可以帮我们一起拉走，不然到时候高考完还要回来搬寝室太麻烦了。”
    白式雪心里算着时间，最后还是拒绝道：“我还想复习一下，搬寝室的事还是高考后再说吧，到时候有的是时间。”
    王紫瑶向她投来敬佩到五体投地的眼神，“怪不得你学习好呢，你不学习好就没天理了。我现在都没什么心思复习了，我就想赶紧考完，早考完早解脱，我就可以疯玩了。”
    不只王紫瑶这样想，其实大部分的学生都有这样的想法。
    与前三次模考相比，四模考试不仅学生松懈很多，就连监考老师都不像以前那样严厉了。
    发卷后老师搬着椅子在讲台上坐着，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坐累了就站起来活动下筋骨，偶尔看见有人趴在桌子上睡觉，也只是慢悠悠地走过去轻轻敲两下桌子。
    这时候也没人有心思打小抄了，都到这时候了，欺骗自己没有任何意义，真到高考那天，考场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四模温月没有来参加，她依旧在医院按照白式雪给她布置的任务按部就班地完成最后的复习进度。
    白式雪认真地研究着试卷上的每一道题，这次四模考试的难度是所有模拟考试中最简单最基础的一次。
    想来应该是学校想为学生树立考前的信心，反正白式雪觉得这次考试理科类她几乎都可以考到满分。
    如果高考的时候也是这种难度，那她就没有任何优势了。
    自从大脑受损以后，她一点点地攻克着做难题时间不够这一个难关。
    到了现在，她已经练到可以只用半个小时就把试卷上的基础题全部做完的神速，剩下的一个半小时足够她解决掉所有的难题。
    四模考试的难度对于第一考场的学生来说毫无挑战性，每一科答完后都剩很多的时间。
    白式雪坐在靠墙的第五个座位，等她抬起头的时候竟然发现第一座位的季冉居然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考完最后一科时，白式雪慢悠悠地坐在座位上收拾着笔袋。
    季冉回头看了她一眼，纠结再三后缓缓踱步走了过来。
    “最近的状态怎么样？”
    白式雪抬眸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我挺好的，我看你比我更好。”
    “哪有。”
    “你都敢在考试的时候睡觉了，这得有多大的信心才能在考场上睡着。”
    季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哎，也不是，这次考试实在没什么含金量，高考的时候肯定比这难出好几倍。”
    白式雪耸了耸肩，“不一定，难也难不到哪去。”
    季冉酝酿了一会儿，终于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话。
    “你......有信心冲刺省状元吗？”
    白式雪看着他笑道：“咋地？年级第一还担心这个？”
    “哎呀，你别拿我开玩笑了！”季冉推了下眼镜，“我知道你现在恢复了很多，年级第五也绝对不是你现在的水平。我是没什么希望拿下省状元了，隔壁市有个大牛，就是之前八校联考的时候排全省第二那个，今年高考的省状元估计就在你们两个人之间诞生了。”
    白式雪哼笑一声，“我现在可是病人。”
    “不不不。”季冉满脸认真地说道：“你如果大脑痊愈的话省状元肯定没悬念，现在你哪怕只恢复了一半，也是很强的。”
    白式雪似笑非笑地挑起眉，“你别在这捧杀我了。”
    “实话实说而已，你可是白白大神，神就是创造奇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