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张杨脸上略带着几分狰狞，眼中的阴霾，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头被激怒的年轻公牛。
“如果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国家，经济以平均超过10%的增长率发展了这么多年！”
“那么这个国家所积累的天量财富，不论如何，都足以让全体国民都过上衣食无忧的富足生活。
“而不是巨量的负债！”
“可是钱去哪了？”
看着张杨眼中的冷冽，秦月被吓到了，捂着嘴，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清大毕业的女孩努力的思索着。
而38楼的办公室里，再一次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直到张杨再次发出了一声轻叹：“要是继续这样折腾下去，到了将来......”
“我们的子孙后代，将会如何评价我们呢？”
秦月有些失神，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张杨的声音，却变得十分沉重：“想必评价不会很高，或许还不如一千年前的弱宋吧。”
在秦月的沉默中。
张杨却忽然一声冷笑：“搞钱吗？”
“他们还能搞的过我？”
秦月终于从震撼中清醒了过来，发出了一声轻叫。
“哦。”
然后张杨便看了看手表，挥了挥手：“下班。”
秦月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吃惊的说道：“才刚刚上班没多久，就要下班吗？”
张杨略有些不耐，低沉的说道：“下班，回家……和你的闺蜜去逛街。”
秦月赶忙答应了一声：“哦，好呀！”
看着张杨从办公室里急匆匆的走了出去，秦月仍在努力思考着，回味着这番话里的涵义。
中午。
清大对面的老房子。
跟一对文质彬彬的老夫妻擦肩而过，张杨拿出钥匙，打开门，坐到了破旧的沙发上。
一阵无趣。
心神不宁。
张杨索性从房中走了出去，急匆匆坐进了车里，开着杨小姐的豪华suv再次上路。
从纪念碑前经过的时候，张杨有意放慢了车速，又看了看那高大的纪念碑，才加快速度向着郊区开去。
下午。
距京城三百里。
把车停在了街对面。
下了车。
张杨抬头看了看对面军事学院的入口，然后快速穿过了马路，走向了学校门前的卫兵。
在卫兵警惕目光的注视下，张杨轻声说道：“小同志……我想找个人。”
卫兵很客气的说道：“对不起，这位同志，学校平时不允许随便进出，请你周末再来。”
张杨有些无奈，只好无奈的抬起头，隔着几十米远的距离看向了教学楼外墙上的大标语。
“忠诚于党，热爱人民。”
“学习雷锋，薪火相传。”
看着那鲜红苍劲的字迹，张杨心中稍微踏实了一些，又轻声问道：“那我给朋友带点东西总可以吧。”
这次卫兵没有拒绝。
“可以，请你先登记吧。”
在卫兵灼灼目光的注视下，张杨拿起碳素笔完成了登记，写上了高级指挥系郑义的名字。
张杨从自己的公文包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了七卷《毛选》。
把七卷《毛选》堆了起来，搁在了警卫室的桌子上，张杨陈恳的说道：“谢谢你了小同志。”
话说完。
张杨便快步穿过马路，坐进了车里。
在车里闷闷的坐了一会儿，张杨便又拿出了手机，眯着眼睛给赵乐瑶发了几条信息。
又片刻后。
张杨随手把短信删掉了，豪华suv平缓的启动，离开了庄严的军校大门。
七天后。
中正商集团。
恢复了正常的张杨，一大早便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就像是一位真正的集团公司高管一般喝着茶，看着报纸。
外面响起了高跟鞋轻踩地面的声音。
张杨放下了报纸，向着快步走进来的田纪芸，轻松的问道：“田总怎么来了？”
田纪芸妩媚的轻笑了起来：“你是太忙了，还是太闲了呢，今天是你的基金发行路演的大日子呀。”
张杨一阵迷惘，然后向着她笑了起来：“我忘了。”
田副总白了一眼，然后催促了起来：“快一点呀，我在地下停车场等你。”
张杨轻松的应了一声：“好。”
田纪芸急匆匆走了。
秦月走了进来，清澈的眼中浮现出一丝迷茫，好奇的问道：“发行基金还得路演？”
“咱们到底是卖基金还是唱戏呢？”
张杨站起身，淡淡的说道：“都一样。”
“一回事。”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秦月撇了撇嘴。
半小时后。
中心商业区的一间影楼。
化妆间。
张杨一本正经的坐着，看着漂亮的年轻女化妆师，在自己的脸上小心翼翼的做着修饰。
粉底也擦了，眉毛也修剪好了，做了一个崭新的发型，又抹上了清香扑鼻的发胶。
张杨便站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西装，向着一旁的田纪芸露出了一丝笑容。
“怎么样？”
田副总走了过来，伸出纤纤素手替张杨整了整西装领子，满意的赞叹道：“帅！”
张杨转过身，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然后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可真是油头粉面呀。”
可田纪芸很满意。
做好了造型，一行人便说说笑笑的从影楼走了出来，直奔某家体育馆里的会场。
会场外贴满了海报，海报上的年轻人帅气而又阳光，还被安上了一道道华丽的光环。
“牛散”，“金融神童”，“草根逆袭者”。
这样的光华号召力可想而知。
急匆匆走进了会场，会场里人不多。
几百人。
可是个个都是俊男靓女。
杨小姐和她的闺蜜们找来了更多的闺蜜，闺蜜又找来了朋友，朋友又找来了朋友。
当张杨快步走了进来。
欢呼，口哨声响起。
迎着花枝招展的女明星们灼热的目光，张杨走到了舞台中央的聚光灯下，看了看面前的美女主持人。
笑了笑。
访谈开始。
摄影，摄像打开了镜头。
张杨便拿起了话筒，看了看来捧场的明星，还有一本正经的财经记者，然后向着他们露出了洒脱的笑容。
“我说两句。”
组织了一下语言，张杨笑着说道：“感谢各位亲朋好友的捧场，可是投资有风险，入市须谨慎……”
顷刻间。
路演现场便哄笑声四起，似乎张杨讲了一个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