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云抬起头看向母亲,想问问她有没有听见什么。
却见宋昭灵竖着食指,轻轻抵在唇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沈晏云有些迷茫。
难道母亲也能听见?该不会真是小妹在说话吧?
沈晏云难以置信,感觉自己无神论者的信仰摇摇欲坠。
但随后,听着沈沅沅又响起的声音,沈晏云更是觉得自己的三观即将崩塌。
【大哥啊,你那青梅竹马可不兴娶啊!她嫁给你后,不但红杏出墙,还天天pua你骂你废物。】
【不仅如此,她还在你头顶种青青草原!】
【生了八个孩子,没一个是你的!可怜你还为了养家糊口拼命抄书,燃烧自己温暖别人,真是惨啊!】
【冤大头本头就是你没错了!】
回忆完剧情后,沈沅沅真是槽多无口。
怎么她这一家没一个有好下场的啊?而且个个死法不同,这合理吗?
宋昭灵听得愤怒不已。
晏云都那么可怜了,怎么还有人那么恶毒的对待他?
周婉玲那孩子看起来文文静静的,怎么是那种红杏出墙的女人呢?
你要不喜欢,不嫁就是,要觉得痛苦,那也可以和离啊!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的孩子?
沈晏云听得又愕然又疑惑。
因为周婉玲确实算是他的青梅竹马,就相差一岁,他腿还好着的时候,两个人一起玩过家家。
当时他和周婉玲扮的是父亲母亲,玩笑般拜了天地,但那只是玩笑罢了,他还和村里的大黄狗演过父子呢!
从他腿残了之后,以前的小伙伴来看过他几次,后面他因为自卑不敢见人,便拒绝他们来看望。
久而久之,儿时的玩伴们便不再来了。
唯有周婉玲,依旧会坚持不懈的来看他,有时给他摘一朵野花,有时候带一截刚折的竹子。
哪怕他见她,她也会让母亲将东西转交给他。
竹节那一抹鲜活的绿,照耀了他灰暗的世界。后面,她来看他,他有时也会见一见,听她说着外面的世界。
比如春天到了,满山遍野的花儿都开了,比如她挨骂了,再比如……
但周婉玲年岁逐渐大了后,便很少来了,到底男女授受不亲,来得多了容易招惹闲言碎语。
如今想想,似乎也有两三年没见过周婉玲了?
周婉玲怎么会嫁给他呢?
她想嫁,多的是愿意娶的,每一个人都比他好,至少都身体健全能跑能跳。
沈晏云摇了摇头,是他魔怔了。
那样的人,怎么可能看上一无是处还残废的他?
宋昭灵却不怀疑沈沅沅的心声,她闺女之前说的,都是对的。
现在她说的,虽然还没有发生,但以后肯定是会发生的。
要不是听了沅沅的心声,周婉玲真的来说要嫁给晏云,她绝对会高兴得不行,根本不会去怀疑什么。
看沈晏云似乎不太相信的样子,宋昭灵也没有多说什么,是狐狸,最后总会露出尾巴的!
一路上脑海里都思绪繁杂。
板车停下了,沈晏云才回过神。
看着眼前虽有些破旧的屋子,他嘴角微微扬起。
终于可以离开沈家了。
那个他厌恶无比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