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八日,阳光明媚,青天似锦。
武都武安宫内张灯结彩,一片喜庆祥和之气弥漫其中。
在这座宫殿之中,同辉殿的铺设格外引人注目。
此刻陈再渔正站在同辉殿内,身着一袭鲜艳夺目的大红锦袍,这颜色还是他这个老大爷们从来没穿过的,颇有些拘谨。
锦袍之上,用金丝精心绣制着游龙戏凤的图案,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腾空而起。
而陈再渔本人高达两米的身躯,穿上这件锦袍后更显得威武挺拔,气势非凡。
与此同时,殿内还有三位新娘子,她们皆身穿着大红喜服,头戴红盖头,静静地等待着婚礼的开始。
由于盖头遮住了面容,陈再渔无法看清她们的长相,但他可以凭借各自的身材特征来简单辨别出每个人的身份。
身材最傲然的自然是参谋官方汀简,在那不停紧张做小动作的一定是由儿了,再旁边比由儿略高一些的自然就是倾倾。
什么,用神识用法目?
别闹了,情趣呢。
陈再渔环视四周,都是熟面孔。
坐在大厅最上面的是武璋,刘奶奶,和姚儿政。
武晟夫妻,姚不由的父母等都在旁边。
这里并没有说什么坐次之分,因为今天的主角是新郎官与新娘子。
“一拜天地!”
主婚人是专门从沧澜赶来的钟离钟老大。
没有他,陈再渔觉得自己很难踏入玄雍司。
那么他就要等到书院时期才会发力,会错过许许多多的大事,和许许多的重要机缘。
“二拜高堂”
四人一列,站在一起向首座几人行礼。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大胡子独眼龙扯着大嗓门把新人送进洞房。
陈再渔和三个老婆玩了一些洞房小游戏,然后就被拉出去喝酒了。
直至凌晨,才被朋友们放开。
陈再渔也不知喝了多少酒,反正醉是不可能的,开开心心来到洞房,发现只有一个窈窕身影端坐在大红花被床上。
“哈哈,由儿,她们人呢?”
姚不由有些羞涩,低声说道:“她们说这事她们都没少经历过,没什么意思,就都去修行了,让我就在这陪你。”
陈再渔假装恼怒的坐在床边,看看身边的如花美眷,心下荡漾。
由儿姐的这种羞涩他这是第二次见到。
第一次还是那晚重爬点翠山的问心阶,两人接吻之后。
同样的风采无限啊……
“哈哈,她们居然说没什么意思?我不信,别听她们胡说,由儿你试试就知道了,让为夫来教教你。”
陈再渔活像一个要吃了小红帽的大灰狼,热烈迫切的眼神,在姚不由身上刮出一片片红霞。
男儿腰中藏宝剑,蓬门今始为君开。
…………
陈再渔几乎完成了自己想做的调研,有了大概的想法,但还是有些拿不准。
于是乎,找时间又去了一次大南岛。
此时的大南岛,兵力镇守远不比从前。
两界黑洞虽然还在,但体积再没增大过,而且一直处于裂缝状态,并没有像以前一般,是一个椭圆形的洞开状态。
陈再渔悄无声息的来到武宅。
此时老爷子正躺在躺椅上,一本书合在胸前,闭着眼,发出轻柔的呼吸声。
陈再渔没有吵醒老爷子,就地坐在旁边,研究起从几个魔族那里得到的地图和杂书。
一转眼便是十个小时。
“呦,再渔来了?怎么不叫我一声。”
陈再渔笑笑,“太爷你怎么睡得这么沉,一点也不像修行者啊。”
“哈哈,魔族的事一结束,老头子我一点也不想修行了,就想天天躺着。没什么戒备心喽。”
陈再渔哈哈大笑,觉得理应如此,以后这种担子,让他们年轻人来背着,老一辈拼搏了这么多年,说一句形销骨立都算讲得轻了。
陈再渔开门见山,把近些日子的调研观察,还有自己关于国家体制的想法都给太爷说了一遍。
武璋一直都躺在椅子上,安静的听着。
待陈再渔讲完,老爷子温和的说道:
“我从你的话语里感觉到,你其实是厌恶政治这个东西的。再渔,不要这么想,政治是个好东西。”
武璋停顿片刻,仿佛在追忆什么东西,继续开口解释道:
“管几个人,和管几千个人是两码事,管几万个人,和管几十亿个人,又是另两码事。管几个人可以用人情用关系,管几千人可以用规则,用纪律,甚至用道德。但管几亿,几十亿的人,能用的手段只有政治了。”
“政治有污浊,这是该正视的,但相对于它的好处,那些草菅人命,那些仗势欺人,那些个别的不公平都不算什么了。”
“面对不可抵挡的危险,团结所有人是我们的唯一选择。一个国家团结在一起的力量很伟大,它能让我们始终不会亡国灭种。团结这么多人的唯一手段就是政治。它需要求同存异,需要牺牲一部分人的切身利益,还需要你去压制那些真实存在的不公平,以及不公平的反对声。”
“世上没有完美的政治,我认为你的想法太看重绝对公平和个人权利了。我们头顶还有它呢,它不可能一直关着。未来不知道多久,它再次打开,若你我都不在了,也没有出现一个挽狂澜于既倒的人,大夏还是会死。”
“再渔,这不是危言耸听,大冰朝的死亡持续了二十三年,这么漫长的时间,它只是在一直衰落,并没有起复,大冰朝的民生多艰并不比魔族过境差多少。”
“在这种情况下,个人权利的开源和社会绝对公平,就是你为这个民族喂下的慢性毒药。因为那样的话,所有人不能听到同一个声音。不管这个声音是对是错,你都应该明白,各说各的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这个掌司说道德,那个都司说法律,那个都令说人性本善,这都是扯淡。生死存亡时,最怕的就是互相扯淡。”
…………
陈再渔问了许多,临走时,武璋要了一些血,说想要研究一下日粹。
陈再渔自然给了许多,心中感叹太爷的天纵之才,嘴上说着想偷懒,居然还要继续研究。
告别老人,才心事重重的回武都。
他也并没有注意到,他刚离开,刚才还谈性颇大脸色红润的武璋,脸色一下垮了下来,没有一会,就又睡过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