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
林老爷子来到了深市的临时办公地址。
“向阳,元洲呢?”
“董事长,您怎么回国了?”
“元洲没跟你一起吗?”
“没,林总去京市了。”
“去京市?干嘛?”
“他去京市拜访宋小姐的夫家。”
向阳是林元洲的助理,对林家的事情也有一定的了解。
“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
“可能得下周二三,林总还有几个工厂需要走访。”
“你现在给我们去买两张去京市的机票,我跟文哲直接过去。”
他也想去见见他唯一的外孙女。
“爷爷,要不在这边休整一天,先打个电话给我爸。”
林文哲也看过了爸爸寄回去的信,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他姑姑凶多吉少。
“不用休整了,我不累。”
“向阳你把电话写给文哲,你去买票,我们打电话。”
“行。”
没一会儿,京市大院晏家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喂,找谁?”
接电话的是平平,安安也想接,但是没有跑赢。
“小朋友你好,请问是晏家吗?”
“是。”
“我找林元洲,他在吗?”
“不在,我大舅爷爷去工厂了,你是谁?”
“我是你表舅,就是你大舅爷爷的儿子。”
“表舅好,我是平平。”
“平平你好。”
“等你大舅爷爷回来了,你能不能帮我告知他一声,我跟我爷爷来京市了,让他去机场接我们。”
“好。”
挂掉电话,平平先给服装厂打了一个电话,没找到人,又打到了电器厂。
“喂,平平,我是大舅爷爷。”
“大舅爷爷,表舅和他爷爷来京市了,让您去机场接他们。”
“啊?”
林元洲心叹不好。
老爷子也太着急了,怎么不等他去接就直接回来了。他都没有想好措辞,不知该如何跟他老人家讲述妹妹的遭遇。
“平平,你表舅有没有说他们什么时候下飞机?”
“对不起大舅爷爷,我忘记问了。”
“没关系。”
他们刚打了电话,证明此时还在深市。
必须先坐车去广市,然后才能坐飞机,等落地京市机场,应该得晚上七八点了。
“舅舅,是外公回了?”
“嗯,他和你表哥一起,再过几个小时就到京市了。”
“我原本还想着回家再跟老爷子袒露真相,没想到...他可能是猜到什么了。”
“大舅舅,我觉得您要不还是和外公直接说吧,隐瞒不是长久之计。无论再怎么拖着不告诉他,也改变不了我妈妈已经去世的事实。”
“逝去的人无法回来,活着的人还得继续往前走。”
“哎,我就是怕老爷子听到后太激动扛不住,再怎么说他也已经快七十了。”
宋扶予明白大舅舅的想法。
毕竟人一生中最痛苦的三件事莫过于“少年丧父,中年丧偶,老年丧子”。
外公已经经历了前两个痛苦,如今老年归国,等待他的还有唯一的女儿去世的消息...
舅甥俩经过商讨,决定让厂里的司机去接人,回家再和外公说真相。
回家了,宋扶予也能给老爷子先喝两口灵泉水,不至于让他突然极度哀伤而倒下。
晚上七点一刻,司机顺利接到了林老爷子和林文哲。
“小伙子,我儿子怎么没过来?”
“林老板跟我们厂长在开会,一时走不开,就派我过来接您。”
厂里的司机是退役军人,主打一个说话滴水不漏。
领导交代的内容,一一跟人述说清楚,领导没交代的那就证明不能说,多说多错。
除了接到老爷子他们说了那句话之后,回学校附近院子的一路上,再没有多话。
“老先生,目的地到了。”
“谢谢你。”
“不用客气,应该的。”
听到门口响了一下喇叭声,林元洲先一步出门迎接。
“爸,一路过来累不累?”
“还好,这把老骨头还能扛住。”
林元洲搀扶着老爷子进门。
“这是你在京市租下的院子?”
“我就在这边待几天,租院子干啥,这是你亲外孙女的家。”
话音刚落,原本在厨房热饭菜的宋扶予和晏子渊,手都没来得及擦干就急忙出来了。
“外公。”
“曦曦!”
老爷子看着宋扶予那张令他挂念了二十多年的脸,颤抖着手,眼睛逐渐变得模糊。
“爸,您认错了。”
“这不是曦曦,她是小妹的女儿小予,跟小妹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我见她第一眼也差点认错了。”
林元洲扶着老爷子落座。
“子渊,你先进去给外公倒杯水出来。”
“好。”
“外公,一路过来辛苦了。”
“曦...不...小予,你能走近让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
宋扶予坐在了老爷子旁边的椅子上。
“像,你跟你妈妈真的很像。”
“我们当时去香江跟她分别的时候,曦曦就差不多是你这个年纪。”
“外公,先喝杯水吧。”
她接过晏子渊端过来的水杯,递给了林老爷子。
“忘跟您介绍了,这是我丈夫。”
“外公您好,我是小予的爱人晏子渊,您叫我子渊就好。”
“好,你好你好。”
“外公来的匆忙,还没来得及给你们准备见面礼,明天我再补上,你们可别跟我这个老头子置气。”
“外公,瞧您说的什么话,您是我亲外公,我身体里也流了您的血,我生谁的气也不可能生您的气呀。”
“我不需要什么见面礼,只要您老健健康康的就成。”
“好,好。”
“外公,别光顾着把茶杯端手里,尝尝我们家茶叶泡出来的茶口感怎么样。”
“我敢保证,肯定比您在国外喝的茶水要好喝很多。”
“好,外公喝。”
宋扶予见外公喝了一大半杯水,心里松了一口气。
至少接下来的谈话,老爷子的身体在可控的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