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代的工厂,春节是不放假的。
要等到八零年开始,才全面恢复春节休假制度。
按照宋扶予的意思,她是想除夕,初一,初二,这三天时间给员工们放带薪假,然而被韩利给驳回了。
这是韩利第一次毫不犹疑的拒绝了这个年轻厂长的提议,不仅仅是他,厂里其他领导也不同意放假。
晋恺在海市展销会上,给他们厂的冰箱拉来了一万七千台的订单,六月底交付完成。除此之外,他们的冰箱,每个月都会在全国各地限量发售一千台,工期已经这么紧了,他们怎么敢放假?
要是来不及交货,可是得付高额违约金。
宋扶予没有强求,但亏待员工也不是她的做法。
原定的放假三天,按照三倍工资来计算,还给每位员工多发了一个月的工资,年礼也和服装厂一样的标准。
她的这一举动,不仅收服了电器厂员工们的心,就连京市的其它厂也听说了,大家无一不羡慕非凡电器厂福利好。
原本快要倒闭的冰箱厂,不到一年的时间,竟然就变成了香饽饽。
..........
大年三十当天,晏子渊才回来。
“媳妇儿,辛苦你了。”
没有先去看孩子,第一时间抱住了宋扶予。
“妈比我更辛苦,白天帮着照顾嘟嘟和包包,晚上还要带着平平安安一起睡。”
“先让我抱一会儿,我等下就去感谢妈。”
还没等他抱够,平平安安就过来一人抱住了他的一条腿。
“爸爸,你偏心,只抱妈妈,我们也要抱抱。”
“对,要抱抱。”
“好,都抱抱。”
他把平平安安放在他和宋扶予中间,环住他们母子三人,一把将一大两小全都抱了起来。
“啊,晏子渊!你干嘛!赶紧把我们放下来!”
宋扶予被他这一举动搞得羞愤难耐,要是被家里其他大人看到,还不知道会怎么取笑她。
“哈哈,爸爸好厉害!”
“可以把妈妈,我还有妹妹一起抱起来,比二伯伯厉害多了。”
“爸爸厉害!”
被当夹心饼干夹在中间的兄妹俩,不仅不觉得难受,还兴奋的扭动,顺带贬低自家二伯伯。
“晏子渊,赶紧把我们放下来。”
宋扶予捶了捶他的肩膀,眼睛却一直盯着门外的方向,生怕被人看见。
“这不是妈妈想要抱抱,孩子也想要抱抱吗,一起抱起来,都公平。”
“好啦,知道你是个公平的好爸爸,赶紧放我们下来。”
抱完他们,他才去看正在睡觉的两个小家伙。
一晃眼,他竟然已经成为了四个孩子的爸爸。
以前妈还愁他二十多了都不结婚,如今他孩子的数量已经超过了自家大哥和二哥。都是小予福气好,让他跟着享福了。
“这两个小家伙听话吗?”
“很听话,和平平安安一样好带,喂饱了,身上干净就不会哭闹。”
“爸爸,我也帮着带了,我还给弟弟们喂了奶。”
“真乖。”
“那你能奖励我,带我去公园玩吗?奶奶说妈妈最近不能出门,我都好久没出去玩了。”
“好,爸爸先在家陪妈妈两天,再带你和安安去公园玩好吗?”
“好!”
“他在家里快憋坏了,吴叔最近被承裕他们拉着出去摆摊,都没有时间带他们出去溜达,每天只能在院子里骑车,要不就是去隔壁晋家玩。”
“要不再找一个人上家里帮忙?”
“再看吧,合适的人难遇,等我出了月子就好了。”
晚上,平平安安说什么都不肯跟奶奶回房间,坚持着要跟爸妈睡在一起,还把他们的小枕头和小被子搬到了爸妈房间的大床上。
“妈,您回房间休息吧,这几天就让他们跟我们睡一起。”
“奶奶,你快去睡觉觉吧。”
平平挥手让晏母离开,只要她离开了,他就能顺利留下。
“你要乖乖的哦,不可以闹妈妈,也不可以闹弟弟妹妹听到了没?”
“知道了,我会帮妈妈给弟弟喂奶,还会给他们盖被子。”
晏母好笑的看着信誓旦旦的平平,这个小家伙睡眠质量特别好,只要睡着了,就算打雷都吵不醒他。
晏母一走,平平就迫不及待的把房间门给关上了,笑的像个偷到灯油的小老鼠。
“爸爸,讲故事,我们要听故事。”
“想听什么?”
“孙猴子!”
“行,赶紧躺好。”
听着晏子渊没什么起伏的声调,原本不太瞌睡的宋扶予也被催睡了。
次日醒来,晏子渊正在给两个小的喂奶,平平安安一横一竖的睡在床中间,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昨晚喂奶你没叫我吗?”
“没,他们喝奶粉也是一样的。我在家的这几天,你晚上好好休息。”
他这次只能在家待七天,必须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等回部队了,这些事情又落在了媳妇儿的头上。
他突然有些不喜欢自己的职业了。
晏子渊在家的这几天,陪了宋扶予两天,第三天带着平平安安去公园玩了一趟,还给他们又买了一大堆玩具。
第四天和陈国兴一起带着两个小家伙体验了一次摆地摊,卖了一百件衣服,把赚到的钱平分给了兄妹俩,自此两个小家伙再也不羡慕哥哥们了,他们也有小钱钱,可以去供销社买零食吃了。
初六下午,晏子渊和陈国兴在万分不舍中离开了。
翁婿俩都在心中做出了决定,争取早点调到京市来,就不用跟宋扶予和孩子们分开了。
元宵节前一天,宋扶予出了月子。
第一件事情就是从头到脚彻彻底底洗了一次,洗完浑身不要太舒爽,头都感觉轻了两斤。
“你大伯来了。”
她正在吹头发,晏母在她耳边说道。
“现在来了?不是明天才过元宵吗。”
“嗯,正在客厅,表情不太好,我给他端了一杯茶就过来了,不想听,可能是跟你大伯母吵架了。”
“这还真是稀奇了,这两人竟然会吵架。”
“你大伯那个人啊,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人不坏,还挺老实,就是怎么说呢,太老实了。”
“他这些年改变了这么多,我觉得你大伯母功不可没,铁定没少吹耳旁风。”
晚饭桌上,大伯晏昌民一杯一杯的喝着酒,大家知道他心里有事,也没人拦着他,任由他喝了个烂醉,被吴叔送到客房歇下了。
隔天,天才刚刚亮,早饭都没有吃就匆匆离开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