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扶予话还没说完,只见对面距离他们七八十米左右的一个钢铁员工,一边朝他们飞奔过来,一边指着他们身后,嘴里还大声喊着小心。
她没有急着回头,第一反应就是大力将爸爸所坐的轮椅往前面送。
推出轮椅之后,她快速侧身往边上闪躲,悄悄挥过来的刀虽然没有落在她头上,还是落在了她的胳膊处。
宋扶予忍着手部传来的剧痛,抬脚朝着挥刀的人就是一个大力飞踹,将人踢飞了四五米远的距离。
这一脚,宋扶予用尽了全身力气。
对方显然没有接受过训练,身体还很瘦弱,经受了宋扶予的一脚,飞出倒地之后,猛的吐出了一口鲜血,根本无法再起身。
“快!”
“快!求你帮帮小予!她受伤了!”
坐在轮椅上的陈国兴,被朝他们挥手的姚宇及时接住。
他迅速回头,结果就看到了一个陌生女人朝着扶予挥刀,刀还落在了她的胳膊上。
噌的一下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想要过去帮忙,但是腿打着石膏,行动受限,焦急之中只好求助于边上他并不知道名字,但是穿着钢铁厂制服的员工。
“厂长,您先别急,我过去帮忙,你快去叫人。”
姚宇赤手空拳,没有鲁莽行事,眼疾手快的看到了轮椅边上挂着的菜,里面有两条冻鱼。他不顾手部的寒冷,抓起一条冻鱼,朝着地上被踢的直不起身的女人大力拍了过去。
“啊!”
冻鱼的硬度仅次于大理石,拍在头上,瞬间就流出了鲜血。
这也让原本捂着腹部疼痛半坐着的女人,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刚才只顾着拍人,根本注意自己打的什么部位,此时看到对方头上冒出了血,又看看自己手里也染了血的鱼,姚宇被吓懵了,鱼从手中滑落,他也因为惊慌,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我...”
“别慌!她没有攻击能力了!”
“我...”
“她...”
“她会不会死!我不会杀人了吧!我害怕!”
“我...我...我才十七岁,我家里只有我一个儿子!我要是没了,我妈肯定也活不成。”
姚宇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女人,手和腿都抖的不行,刚才的勇敢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害怕。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蹲在地上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陈国兴拖着打了石膏的腿,以最快的速度一瘸一拐的往厂子的方向走。
还没走到厂子大门口,就遇到好几个下班准备回家的人。
“厂长,你这是咋了?”
“快,家属院门口,小予被人砍伤了,赶紧去帮忙!”
几位员工一听,全都惊得不行。
“小王,小赵,你们快去帮忙,我们回厂里搬救兵,打电话报公安。”
“叫小陈开车过来,小予受伤了,马上要送医院。”
“好!”
几人分头行动,其中两个男员工朝着宋扶予他们的方向狂奔,等他们赶到之时,现场情况让他们有些不知该如何形容,忙应该是不需要他们帮了。
三个人,三个状态。
宋扶予捂着受伤的胳膊站在原地,鲜血顺着她的手指缝往外冒。
边上一个穿着钢铁厂员工服的年轻男生,正坐在地上嗷嗷大哭。
他们前方还有一个女人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头上冒着鲜血,手边还放着一把菜刀,刀刃上沾了血。
“小宋同志,你怎么样?还好吗?”
此时宋扶予因为胳膊流血,脸也开始逐渐变得有些苍白。
“我还好,麻烦帮我找公安。”
“已经有人回厂里打电话了。”
“你先稍等一下,厂里的车应该很快就会开过来,马上送你去医院。”
她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陈国兴又赶回来了,还拖着他的轮椅。
“小予,快先坐着,已经有人去叫小陈开车过来了,你再坚持一下。”
让宋扶予坐下,他把放在轮椅上用来盖腿的薄毯抽出来,捂在了她受伤的位置。
“不用担心,我避了一下,砍的不深。”
幸好是冬天,穿了三件衣服,对方力气也不算太大。
要是对方是一个像当初和她打架的那个唐爱国一样受过训练的男人,她这条胳膊可能就没了,现在想想其实也有些后怕。
刚才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不像是她认识的人。
她极少回衡市,原主更是除了宋家人以外,不认识别的什么人。
连门都不太出,更别谈和人结仇。
她现在有些没有明白对方为什么会突然从背后偷袭她,甚至还想要置她于死地。
“你就不应该救我,应该自己躲开,这样你就不会受伤。”
陈国兴悔不当初。
恨自己这条破腿,这么久了都还没好,要是他不用坐轮椅,小予不把他推出去,以她的身手肯定能躲过去。
“我那就是第一反应。”
如果她没有把爸爸及时推出去,他极有可能被对方砍中头部,后果不是她被砍伤胳膊能相比的。
如果再来一次,她还是会这样做。
等了几分钟,小陈开着车过来了,车后面还跟着一大群被叫来的钢铁厂员工。
“扶予,快上车,送你去医院!”
小陈看到她脸色苍白的模样,十分担心。
“厂长,地上的人怎么办?”
“不用管,等下让公安同志过来处理。”
“爸,你留在这里,不用跟去医院,有小陈哥陪我过去就行了。”
“我不放心。”
“没事,真的没有砍的太深,就是看起来吓人而已,去医院包扎一下就好,这边更需要你留下来处理。”
“这个刚才帮忙的小同志,你先好好安抚一下,他被吓坏了。”
来了这么多钢铁厂的员工,如果爸爸不留下来主持大局,最后还不知道会被大家误传成什么样。
别最后他们明明是受害者,却被传为加害者,得不偿失。
“那行,你快去医院。”
“找你周叔给你处理,他技术最好。”
“知道了,我们走了。”
车子开离家属院,宋扶予靠坐着,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流了这么多血,她其实也有点晕,全靠意志力撑着。
“扶予,你还好吗?不要睡,坚持一下,我开快点。”
“没事,我还好,就是有点累。”
她闭着眼睛没有睁开。
去医院的一路上,小陈都在不停的跟她说话,生怕她一睡不醒。
宋扶予不太想回话,但是她说自己没有太大的事,小陈哥根本不信。
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医院,上到熟悉的外科二楼,护士立即上前搀扶她。
“扶予,什么情况?”
之前陈国兴住院的时候,宋扶予没少给外科的医生护士送吃的,因此大家都对她很熟悉,一些话说的比较多的人,也从叫她小宋同志,改为了直接叫名字。
“晚点说,周主任今天在吗?”
“在。”
“我先去找他帮我处理一下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