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是要去水房打热水吗?”
李春丽看到宋扶予手上拿着房间的热水壶,以为她是不知道水房在哪。
“是想去打一壶热水。”
“昨天发生了很多事情,太累了,连澡都没有洗,进到房间倒头就睡了过去,现在想打点热水洗漱一下。”
李春丽将水房的位置指给她后,补充说道:“每个入住的房间,每天都可以免费去水房打两壶热水,超过两壶的话就得自己出钱了,一分钱一壶。”
她们宾馆锅炉房毕竟是用的煤作为燃料,烧起来还挺费钱。
“你如果想要洗澡的话,可以去旁边的澡堂,不过要下午四点之后才开放,八点停止营业。”
“五分钱一个人,搓澡的话再加五分钱。”
“好的,我知道了李姨。”
宋扶予谢过了李春丽,提着水壶去水房打了壶免费的热水,回到了二楼的房间。
坐在床边,她开始安排今天的行程。
昨天打电话去报社,让对方登原主和她渣爹断绝关系的声明,还没给钱,今天得把钱给人家送过去。
之后还要去信上的那个地址找周妈,希望对方还在那。
如果时间充足的话,她今天还想去一趟这边的黑市。
工作赔偿的一千五百块钱,以及卖房子的钱,足够她这几年在下乡生活中使用,但是奈何她没有票,必须得趁着这几天还有时间,去黑市找人换一些票证。
报社应该是八点上班,宋扶予在空间吃了点东西。
七点的时候,她在空间找了个做旧的帆布包,换了一身原主补丁稍微少一点的衣服,重新下了楼。
“李姨,我想问您打听一下,衡市日报社在哪条街上?您知道吗?”
“你要去报社?那可有点远,坐车估计得半个多小时。”
“你出门左转,沿着这条路直走五百米左右,那里有公交车站。看到2路车,你问一下司机师傅,能不能到报社。”
“行,那我先去了,晚点回来再和您聊。”
宋扶予按照李春丽说的,来到了公交车站。
大概等了十多分钟,2路车从远处缓缓驶来。
她询问了司机,确定这车能到报社后,花了三分钱购买车票。
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了下来,从这一站到报社,有十一站路。
宋扶予坐在车上,看着随着车子经过,车窗外不断变化的场景,有些感慨。
这个时代确实如曾经在网络上看到的那样,有些落后,还有些压抑。
路上大家的衣服以深色居多,上百个人里面,可能会出现极个别穿其它亮色衣服的人。
不过城里人相对来说获得布票的机会更多,路上衣服有打补丁的人很少。
像她这样,穿着一身满是补丁衣服的人,简直极为罕见。
这身衣服,还是从那个编织袋里,被她“精挑细选”,仔细对比下才选出来的。
不过还是有七八个补丁。
宋扶予都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生怕一不小心衣服崩裂了。
今晚回宾馆之后,她得给自己做上几套衣服,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寒酸过头。
快八点的时候,公交车终于停在了报社门前的车站。
下车后,她看到眼前有一栋两层高的楼房,一楼大门旁边的墙上,写着“衡市日版社”几个大字。
宋扶予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了进去。
“同志您好,我想请问一下,我昨天打电话在报纸上登了内容,还没有给钱,请问我去哪儿付钱呢?”
她问的是最靠近门边的一位女同志,听到有人问话,对方缓缓的抬起了头。
“直接在我这付钱就行。”
“你说一下你叫什么名字?我看一下一共多少钱。”
“我叫宋扶予。”
对方听到她的名字后,随即停止了翻看登记本的动作。
昨天宋扶予要和爸妈断绝关系的电话,就是她接的。
没想到是一个看起来才十多岁的小姑娘,而且头上还包了纱布。
具体为什么会登报,而且要求第二天早上就上报纸,她也不会多嘴去过问。
毕竟隔三差五就有人打电话到报社,要求登和家人断绝关系的声明。
几年前,她们还会好奇,如今早就已经习惯了。
“你登报的钱,已经有人付过了。”
“在你来之前大约十分钟左右,陈厂长就派人送过来了,你回去吧。”
跑了一个空的宋扶予从报社走了出来。
陈厂长对她似乎有点好过头了...
她无以报答啊!
从报社出来之后,她一路往西走,路过一个报刊亭,拿起了一份当天的报纸,在中缝栏的最下方,找到了属于她的那一小块文字。
报社确实没少登这类的断绝关系声明。
短短几十个文字,将她和宋浩,刘巧玉的关系撇得一干二净,后面还写上了一句“本人宋扶予宣布正式与宋浩脱离父女关系,永世不再联系”。
然而这其实只是对付宋浩的第一步。
她花了三毛钱,一口气买了五份报纸,再要了一份衡市地图。
万一以后她发达了,宋浩他们像狗皮膏药一样贴过来,她就朝着他们扔一份报纸,让他睁大自己的狗眼看清楚上面的内容。
宋扶予将买来的地图展开,确认了信中地址的大概位置,离得不是很远。
她不打算坐车了,就这么慢悠悠了走过去,顺便看看这个城市环境。
三天之后,坐上火车下乡的那一刻起,至少几年内,应该都没有机会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