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紫金瞳的判定之中，钟留声的这幅画仍值一千八百万！
    再高明的清末仿品，也不值这个价格。
    那巴掌大，留了元务府印章的残片，价值恐怕占了一大半。
    “我只能跟你们说，这个印章周围，有过烟熏的痕迹，有可能是原作大部分被焚毁。清末的造假者用剪下来的残片，绞尽心思仿了这一幅《子母猴》。”林凡对着众人侃侃而谈。
    他的结论与其他鉴宝师截然不同，但其他鉴宝师只敢说，这个元代印章真实度非常高！
    林凡却能够胸有成竹说这就是真的印章！
    这就是百分之百与百分之九十的区别。
    殷美丽美眸一眨一眨：“等等，林大师，我来梳理一下。你说这副作品是清末仿品，只有拼接出来的这一圈，原来是北宋同一个画家的作品，甚至可能是另一副《子母猴》，才得以盖上元内府的印章。”
    林凡向殷美丽竖起了大拇指，微微一笑：“没错，殷主持总结得非常好。”
    殷美丽惊呼道：“天啊，就这短短功夫，林大师你就找出了这么多重要信息来？”
    秦镇回过神来，沉声道：“林老弟的鉴定十有八九不会错了，他可是最强修复师！他说这幅画作是拼接出来的，谁敢反对？”
    双掌重重一拍，秦镇一副回忆状：“老钟，好几位顶尖鉴宝师都说这元代的印章没问题，看来大家的水平还是很高的，只是他们找不出拼接的痕迹来而已。”
    钟留声伸手拍了拍额头：“多谢林大师替我们释疑，我感觉林大师的结论最接近事实的真相了。”
    即便钟家父子再固执，经过了国博和故宫博物院一众顶级专家的鉴定，他们内心其实早就动摇了。
    不少人看他们的眼光就像看贪婪无度的小丑一样。
    秦镇开口道：“老钟啊，这个元内府印章加上北宋作品可值不少钱，加上清代造假高手的噱头，这幅拼接出来的作品，你要卖的话，我出三千万！”
    林凡有些诧异地看了看秦镇。
    紫金瞳判定这幅画作价值一千八百万。
    不过有了林凡辨认出这是拼接作品的噱头，秦镇开三千万一点不奇怪，毕竟这家伙有的是钱！
    钟留声却是没有犹豫，婉拒道：“不好意思啊秦少，这幅画我没打算出手，这么有故事性，还是留着做钟家的传家宝吧。”
    他也是大收藏家，即便三千万可能存在不小的溢价，也没必要出手。
    “钟先生，那你是认可了林大师的最终结论了？”殷美丽好奇道。
    由一幅疑似价值三亿六千万的北宋画作，转眼间变成了拼接作品，价值十不存一，不过貌似钟留声父子并没有什么异议。
    钟留声向着林凡深深鞠躬：“林大师，非常感谢，你的结论最符合逻辑，以你在古文物方面的深厚造诣，我相信这个结论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林凡赶紧向边上让了让：“钟先生不必如此，我只是尽力而为罢了。”
    钟留声可是年过花甲，他哪能让这位老人家行大礼。
    钟留声感慨道：“再怎么说，我们钟家都欠了林大师一个大人情，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林大师尽管开口。”
    秦镇笑道：“好，我替林老弟记住老钟的诺言了，等我再仔细看看这幅画…”
    尽管钟留声没有出售这幅画，秦镇仍然很好奇。
    只是他在元内府的大红印章边上再怎么看，也看不出任何拼接的痕迹来。
    秦镇摇了摇头，感慨道：“林老弟，这造假者确实厉害啊，瞒过我容易，瞒过其他顶尖鉴宝师的眼睛可不容易。恐怕离你亲手修复这种画作的能力也相去不远了吧？”
    林凡沉声道：“这也正常，什么年代都有超级高手嘛。其他顶尖鉴宝师说这元代印章问题不大，其实也算暗示过了。”
    这幅画作的拼接加做旧，水平异常之高。
    鉴宝师只能将他们能够确认的情况说出，毕竟这幅画作确实是清代仿品！
    他们可不像林凡一样拥有紫金瞳，瞎猜搞错了的话可是要砸招牌的。
    钟留声附和道：“林大师所言极是，那些鉴宝师肯定发现了什么，但不好大胆猜测。只能说林大师技高一筹！”
    林凡微微一笑：“钟先生过誉了。”
    再怎么说，也收获了钟家的一个人情。
    尽管林凡对这位大收藏家几乎没有任何了解，但能够与秦镇结交的人，肯定不同一般。
    而且这一幅清代拼接出来的画作，也让林凡涨了不少见识，这比陪秦镇尤处打麻将强多了。
    钟留声示意儿子收拢摊在桌上的卷轴，问道：“秦少、林大师，要不今天晚上我作东，宴请各位？”
    秦镇连忙拒绝：“我们与龙石油、龙海油还有业务，晚上要一起参加宴会，明天还要忙着出海呢，老钟，咱们日后有空再说吧。”
    钟留声知道众人还要忙，再三向林凡感谢，才带着儿子告辞离去。
    送走了父子二人，众人回到客厅之中。
    尤处上下打量着林凡：“林老弟，如果不是知道你是有真材实料的，我都怀疑你是高明的骗子，临时胡诌一个完美的故事来哄骗老钟。玛呀，老钟父子最后就差把‘心服口服’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殷美丽撇了撇嘴：“骗子只能骗一时，你以为一个大收藏家那么容易上当？就算是想骗秦少也不容易吧。”
    秦镇一瞪眼：“美丽，你怎么说话的啊，我虽然在收藏文物的时候花过不少冤枉钱，总的来说还是赚大了的好吧？”
    殷美丽嗤笑道：“是嘛，听说你交的学费没有十亿也有八亿，我看你买文物赚的钱还不如买黄金存着赚得多。宋珂没有抱怨你，只能说真大度。”
    秦镇伸手指着殷美丽，痛心疾首道：“美丽，你居然是从事考古的，怎么这么市侩，我得让宋珂日后离你远点。”
    殷美丽嗤笑道：“切，你一个五毒俱全的家伙，还想离间我们这些好闺蜜，小心我向宋珂进谗言。”
    林凡看这几个家伙又在没大没小地瞎扯，不由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