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琛看到跟着一起出来的展焱和温娆。
    立刻反应过来，那盖着白布的尸体就是师父。
    “师傅！”
    “师傅……”
    凌琛跌跌撞撞跑过去，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温娆别过脸去擦眼泪。
    到现在她都不愿意相信方老死了。
    展焱抬手抱住了她。
    展焱没有责备凌琛。
    凌琛已经醒悟了，这次没能见上方老最后一面也是被荣欣妍陷害。
    此时此刻，没人比凌琛更难过。
    “你滚！你不配跪在师傅面前！谁都知道师傅出事跟荣欣妍有关！
    偏偏她是你带来的！她的口供那么滴水不漏！所有的证据都抹去了！
    还不是你替她在掩盖？！
    凌琛，你别在这里猫哭耗子了！”
    阿德冲上去又要暴揍凌琛，却被展焱的保镖拦下。
    “阿德！这里是医院！你和凌琛有恩怨，等离开医院再说！
    不要影响其他病人！尤其是不要在方老的遗体面前打打杀杀！
    否则！我不管你是不是方老徒弟！”
    展焱冷冽出声。
    寒瞳如刀似剑，一瞬刺入阿德咽喉的感觉，让他不得不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师傅！”
    “对不起！凌琛来晚了！”
    “对不起……”
    凌琛跪在地上，轻轻握着方老的手。
    那双曾经拿着手术刀化腐朽为神奇舍的手……
    曾经拉着他去打高尔夫的手……
    曾经带着他去灾区冲在第一线的手……
    曾经将他从凌家的泥泞中拉出来的一双手，再也不会出现了。
    他失去了师父。
    一个比凌家人都关心他爱护他的人。
    是他亲手毁了师傅的信任。
    是他连累师父惨死。
    都是他！
    “啊！”
    凌琛的低吼声控制不住的从体内爆发出来。
    整个人被巨大的悲伤覆盖。
    温娆明白，凌琛这一辈子都走不出去了。
    没能见上方老最后一面，注定成了他内心不可逾越的一堵高墙。
    墙内靡靡不可终日。
    任凭墙外春暖花开。
    他的心已经随着这个遗憾消磨了最后的激情。
    “凌琛！起来！”
    “振作起来！”
    “方老的仇还没有报！如果你想颓废，也等报仇之后！”
    “现在不是你崩溃颓废的时候！”
    展焱走过去，俯下身强行将凌琛从地上捞了起来。
    凌琛身形摇晃着，踉跄着，仿佛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
    “我知道……我知道……我要报仇……”
    “可是展焱，我……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我除了亲手杀了荣欣妍，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做？我不知道！”
    凌琛再次跪在了地上。
    双手抱着头，痛苦的蜷缩成一团。
    如果可以，他希望方老把自己带走。
    可如展焱所说，他现在不配颓废放弃，他还要报仇！
    “凌琛，我对你太失望了。
    医学界所有认可方老的医护和病人对你只有唾弃！
    你好自为之！”
    阿德撂了狠话，说完亲自推着方老遗体离开。
    凌琛泪眼婆娑中看着远去的人影，久久不愿离开。
    ……
    三天后，方老出殡。
    仪式结束后，律师前来宣读方老遗产。
    “方老遗产归属者今天都在这里了，那我就开始宣读了。”
    律师示意众人都坐下。
    阿德看到温娆展焱也在不由变了变脸色。
    方老的遗产怎么会跟他们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