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在数落宋艳时，宋艳全程都仰头看着天花板，头发散在地上，眼神空洞而麻木。
    大女儿从地上爬起来，哭着在宋艳身边求着李母。
    “奶奶！你先放开我妈妈！呜呜呜呜……姑姑，你不要打我妈妈了！你打我吧！不要打我妈妈！”
    李林大女儿十岁了，小姑娘生的白白净净，此时却哭的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妈！你先让开！让宋艳起来！她生了二丫后身体就不好，不能受凉！”
    李林没法跟母亲和妹妹开打，只能劝着，此时既痛心又懊悔。
    如果他不贪弟弟给的高额利息，也不会有这种事。
    他们一家也就过年才来父母门上，还是他自己带着女儿来，老婆从不上门。
    老婆今天也是豁出去了才会来的。
    谁知是这样的局面。
    “我不让开！你别碰我！我不信你还敢打老娘不成？”
    “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可没冤枉她 ！她父亲是瞎子，母亲不识字，父母都没医保和退休金！
    你们结婚时，她父母住在家里，马桶不冲，卫生不打扫！进家门也不知道换拖鞋，她在这样家庭长大！她能好到哪儿去？
    这样家庭出来的女儿，她能嫁进我们李家，是她烧高香了！她还有脸来闹！我呸！”
    李母说着，狠狠朝宋艳脸上啐了一口。
    宋艳依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只手只是机械的拉着被李母快拽到肚脐上的衣领。
    宋艳的旧毛衣下，里面是一件卷边老旧到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内衣。
    “妈！别说了！宋艳嫁给我，没过一天好日子！就盼着能住上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
    我们夫妻俩都是同时打两份工！她娘家条件不好，我是早就知道的！你不要再说了！你孙女还看着呢！”
    李林近乎于哀求的语气看向母亲。
    一旁的大女儿哭的更伤心。
    她还没见过妈妈这样子，妈妈此时越平静，她这个做女儿就越害怕。
    “她没过过好日子，那是你这个做老公的无能！废物！你们自己日子不好过，就来找我们晦气？
    今天你和你老婆不跪下向我们道歉，以后就别认我们是你家人！”
    李父哼了一声，掐腰看向李林。
    李林正要反驳，厨房里突然响起瓷器碎裂的声音，还伴随着小女儿凄厉的尖叫声。
    “啊！！！”
    “妈妈救我！爸爸救我！姐姐救我！”
    小女儿的惨叫声唤醒了地上的宋艳，她铆足了劲，突然起身，一瞬掀翻了身上的李母，跌跌撞撞朝厨房跑去。
    李林想拉着她，被她一把推开。
    厨房门锁了，钥匙在李父那里。
    “钥匙给我！拿出来！给我！！！”
    宋艳转头看向李父，眼神喷火，头发披散着的她，此时在绝望中透着同归于尽的决绝。
    门口有邻居看不下去了，替宋艳说话。
    “大老李！你们和儿子儿媳的恩怨不要牵连孙女们呢！你说你们不疼孙子也就罢了，这俩孙女又乖巧又懂事，怎么还是入不了你们的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