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
顾筠然意识到她的状态受到了影响,立刻想从正面消除影响:“所以我来接你了啊。”
“不用。”
宋嘉仪的视线有那么一瞬间与他对视上,很快便飘开了:“我有安安啊!”
顾筠然还要再说,宋嘉仪阻止了他:“到了酒店,都是剧组的工作人员,那样,影响不好。”
顾筠然张了张口,瞬间哑口无言。
晓得她这是在抵触他了。
从他跳下冰窟救她那一刻起,他就没打算再遮遮掩掩。
她现在这样,分明是逃避。
他沉重的叹了口气:小赵啊小赵,你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
不过他可没打算就此放弃。
顾筠然打起精神,双手扶着宋嘉仪的肩,盯着宋嘉仪认真道:“小赵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宋嘉仪的表情有刹那晃神。
她的嘴角轻轻翘起,扯出一个极勉强的笑容来:“嗯,我知道。”
是哪一句呢?是那句她是杀人凶手,还是他和她在一起就是为了报复她呢?
她记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心里的慌乱无人知晓,无人可诉。
但她还是尽力稳住自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同顾筠然说道:“她也是为了她嘛!这没什么的,我能理解。”
“这段时间,顾老师稍微注意一下,别做太刺激她的举动了。”
意思就是叫他远离她。
顾筠然心下一沉,还要再说什么,安安敲门进来了。
安安一进门就发现屋内不同寻常的气氛。
顾筠然眉头紧锁,宋嘉仪偏头不语,她没有戳破,只是淡淡交待了下:“东西收拾一下准备出院了。”
两人不约而同的“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安安摸了摸下巴,饶有趣味的看了二人一会。
一个激进,一个退避;一个欲言又止,一个低头不语,显然自己进来的不是时候。
也可能正是时候。
她耐着性子看了会,才对顾筠然说道:“顾老师,她该换衣服了,请您回避下。”
顾筠然放开手,同安安点了点头,表情凝重的出去了。
安安将衣服放到床上,瞧着宋嘉仪依然怔怔出神,忍不住推了她一下:“前面我出去的时候还腻歪的跟一个人似的,怎么这会子就闹僵了?”
“没有。”
宋嘉仪答的干巴巴的。
安安双手插胸,也不说话,就这么歪着头看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她“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这一声地动山摇,将他心中潜藏已久的情绪尽数勾了出来,直哭得鼻头发红,好似要断气。
“唉!”
安安叹了口气,转身去取来纸巾递给她。
她念叨着:“你可真是我的祖宗,就这么一会子功夫,情绪就跟坐了跳楼机似的。”
她站着等了半天,发现宋嘉仪哭,一句话都不说。后面就小声啜泣,嘴就跟锯嘴葫芦似的。
和她往常一样,习惯将事情藏在心里。
安安又沉重的叹了口气,心知今天是不太可能知道原因了。
车子驶过医院门前的道路,在飘然的雪花中悄然离场。
宋嘉仪最终还是拒绝了顾筠然的同车请求,坐上了属于自己的专属保姆车。
阿智在前面开车,心情不错,他甚至吹起了小曲儿。
小宇有些不耐烦他的曲子,瞪了两眼无果之后,将视线转向窗外。
过了会,小宇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指着后头的车子说道:“那是顾老师他们的车吧?”
宋嘉仪心中一动,转头看了一眼,确实是顾筠然的车。
顾筠然坐在后头的车里,远远望着宋嘉仪的车。
小赵还在暴跳如雷,言清便和她单独坐了辆车。
车上,小赵暴躁的像是要把顾筠然撕碎,将咒骂二人的话翻来覆去的骂出来。
言清不说话,只坐在她旁边看着她,末了在她骂累的时候给她递过来水:“口渴了吧?喝点水润润嗓子。”
老实说他觉得这样的小赵最有血性,也最有义气了,像极了刚开始也不能接受顾筠然和宋嘉仪在一起的自己。
要不怎么说他和小赵是天生一对呢?
小赵自然不知道他此刻心里所想,看着他递过来水,想起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举起拳头往言清身上挥舞。
“你也不是好东西!助纣为虐!明明知道宋嘉仪是什么货色还不拦着他点!”
“他跟狗在一起都比跟宋嘉仪在一起强!”
“你居然一直都不告诉我!要不是今天我撞破,是不是打算以后都不告诉我?”
棉花一样的拳头打在厚实的衣服上犹如挠痒痒。
言清将小赵的双手捉住了,哈哈笑了起来。
小赵气得咬牙切齿,拼命挣脱双手之后,对着言清一阵疯狂输出:“你居然还笑得出来!你还笑!”
言清依然“哈哈哈”个不停。
他险些笑岔气,拧开给小赵的水喝了一大口之后,又忍不住“哈哈哈”了几声,才停下来。
“看到你这么骂他,比当初我揍他一顿还出气。”
小赵闻言,才渐渐安静下来,也接过瓶子,灌了一大口。
她将瓶子递给言清,随后双手托腮一言不发,看起来像是在生闷气。
言清伸出食指,戳了戳小赵气鼓鼓的腮帮子。
在她不耐烦的眼神中,将小赵拉到自己怀里:“随他们去吧,小节节。”
“咱们总不能剥夺别人谈恋爱的权利吧?”
“那也不能是她呀!”
小赵在他的怀里拳打脚踢。
言清无视她的小动作,依然牢牢抱着小赵。
他将下巴贴在小赵的头上反复摩挲:“那能怎么办呢?他就非要是她,你不接受有用吗?”
“有用!”
小赵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不接受,就不算背叛薛主管。”
在她心里,薛主管和顾筠然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薛主管死后,她知道顾筠然很伤心,她也很伤心。
她听言清提起过,顾筠然在薛主管离世后有多颓废,她也希望顾筠然可以早日走出来。
可再怎么痛苦,也不能和一个曾经害死薛主管的人在一起吧?
“让他去吧!”
言清拥着她轻轻叹息:“阿然这些年,过得确实很不容易啊!”
他顿了顿,试探性的说道:“何况宋嘉仪,也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她啦!”
此话一出,立刻得到小赵的强烈反对。
她从言清的怀里钻出来,用食指指着他的眼睛:“你老实交待,你是不是也被宋嘉仪收买了?”
“那哪能呢?”
言清急忙表明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