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刚下锅的肉被陈克洋悉数捞走,安安挥起筷子去抢:“你一下次抢那么多干嘛?留一点给我们女主角行不行?”
“那当然了,我夹的都是给小嘉嘉的!”
陈克洋说着将肉夹给宋嘉仪,被顾筠然挥筷格挡住了。
他眼里的嫌弃快要溢出来:“别用沾了你口水的筷子给别人夹肉!”
陈克洋的筷子拒不后退:“沾了我的口水怎么了?小嘉嘉又不嫌弃,你凭什么替她出头啊?”
顾筠然白了他一眼:“我嫌弃!”
“我管你嫌不嫌弃,我是给小嘉嘉的,你少管!”
“你给她的我就管!收回你的筷子!”
“就不收!”
“你少管我!”
“你滚回去我就不管你!”
一桌子十几个人都陷入沉默,各个侧眼旁观两个成年人如孩子般斗嘴,有的拿筷子敲桌子,有的双手抱胸专心吃瓜,还有的托腮露出姨妈笑。
就是没有人管站在一旁的靳如。
靳如咬着牙,脸色白了又白,最终跺了跺脚,恨恨离场。
收回筷子,顾筠然低头认真剥虾,他将剥好的虾放入宋嘉仪的碗里,抽出纸巾擦了擦手。
“你洗手了吗给小嘉嘉剥虾?”
陈克洋立刻在对面胡咧咧。
“闭嘴吧你!”
顾筠然将擦完手的纸巾丢到陈克洋脸上。
陈克洋气的龇牙咧嘴,也团了个纸团丢过来。
奈何没丢中,他又团了几个,不小心掉汤里去了。
“嘶……”
一桌子都在倒抽冷气,纷纷转头看他。
陈克洋连忙抄起筷子,将纸团捞了出来:“这纸巾我……我没用过的!真的!我……我捞出来了,咱们接着吃吧!”
为了增添信服感,他率先捞起锅里的生菜送入口中,速度太快,那生菜还在冒着热气,烫的他嗷嗷叫。
安安摇了摇头,不忍再看。
林月默不作声将一杯水递给陈克洋。
陈克洋露出了感激的神色,刚喝了一口就吐了出来。
“烫死我了烫死我了!怎么是热水?”
林月嚼着生菜,一脸淡漠的答道:“我也没说是凉水呀!”
“你真是……”
陈克洋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宋嘉仪眼神示意靳如离去的方向,有些心不在焉的拨着碗里的虾。
高烧数日,她其实不太有胃口。
顾筠然毫不在意:“没什么不好的,她决定跟墨编搭上关系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宋嘉仪愣了下,视线短暂失神。
再怎么说,顾筠然和靳如也是同属一家公司的艺人,前辈不照拂后辈,总归有些说不过去。
“所以,是因为我?”
宋嘉仪歪着头看他。
靳如通过某种渠道搭上墨编之后,剧本一改再改,一些本属于她的戏份都被改到了靳如那里。
顾筠然笑了,伸手刚准备摸一摸宋嘉仪的脑袋。
想起自己刚刚剥过虾,便忍住了:“有关系也没关系吧,总之我痛恨这种破坏作品完整性的害群之马,即便她是同公司的后辈,也不能原谅。”
宋嘉仪忍不住莞尔。
她高烧初退,虽然气色不好,但眼睛依旧亮晶晶的。
“摸吧,已经三天没洗过头了。”
顾筠然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这几天发烧,都是他在照顾,确实没洗过头发。
她就那样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实在是太可爱了。
要不是周围有人,他就直接亲上去了。
饭毕,陈克洋提议去酒店的台球室消食,得到的回应寥寥无几。
一群人要打游戏的打游戏,要午睡的午睡。
除了林月跟在他后头无所事事,其余均各自返回房间休息了。
陈克洋满腹牢骚:“怎么就找个娱乐搭子都这么难!”
林月啃着雪糕净说大实话:“这有什么难的,他们就是不想跟老板玩呗!”
“就你能!”
陈克洋夺过雪糕,极其凶残的咬了一口。
林月接回雪糕,望着上面巨大的缺口目瞪口呆。
“属狗的,这绝对是属狗的!”
陈克洋面目狰狞的捧着腮帮子,他嘴被冻僵了。
宋嘉仪和顾筠然二人顺着酒店廊道走了几圈,权当消食。
退烧药有安眠作用,很快她便打起了哈欠。
顾筠然见此,便送她回房。
到了房间,顾筠然正要进去,宋嘉仪将门一掩,笑着说道:“你都在这窝了好几天啦,也该回去啦!”
顾筠然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神色:“既然我都窝了好几天了,那也不在乎再窝几天是不是?”
他巴住门,大有不让我进门我就赖在门口不走的意思。
论力气,宋嘉仪当然扳不过他。
她循循善诱:“你别这样,快点回去吧!”
她忸怩着,脸上是小女生的神态。
说话有些笼统,听不正切,仿佛刻意为之:“中午不是说了吗,我都三天没洗头了,你总得给人家点时间打理一下自己吧!”
顾筠然当即松了手,双手放到脑后按了按,表情有些不自然。
“那……”
他重新将视线在宋嘉仪的脸上聚焦:“那我过两个小时再过来?”
宋嘉仪的脸上浮起两片红晕:“你就别过来了,这样天天赖在我房间里,剧组的人会说闲话的。”
“那怎么行?”
顾筠然一脸受伤的表情。
宋嘉仪低着头,右脚轻轻蹭着脚下松软的地毯:“……本来就不应该这样才对……”
“快点回去吧!”
她轻快的说完最后一句,立刻将门掩上了。
“哎——”
顾筠然的话被门夹断了,他站在门口,垂头丧气。
“她就这么把我赶出来了?”
“我也没做什么呀?”
“就是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她几天啊?”
“她怎么能用完我就扔呢?”
顾筠然凌乱的抓着头发,越挠越痒,这感觉让他欲罢不能。
随后他猛然意识到,自己也有好几天没洗头发了。
他看了看右手,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凑到鼻前闻了闻。
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在眉间蹿动,顾筠然将右手放在身上掸了掸,故作轻松的说道:“还是回去吧!”
他的话落在走廊里,并无他人听去,显得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