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灯火通明,一米六五的娇小身材被圈在一米八七的怀抱里一蹦一跳,犹如孩童。
宋嘉仪跳得累了,上气不接下气,简直快要哭出声来:“给……我!”
顾筠然一把将她抱住了,阻止了她继续跳下去。
他将头搁在她的颈窝处,附耳低语:“别抢了,你抢了又没有用。”
宋嘉仪顿时熄灭了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晓得他看到了。
她蔫蔫的瘫在顾筠然胸口,死活不肯抬头。
都怪安安这个祸害,没事给她送什么这个玩意儿,说什么女孩子要学会保护自己。
这下可好,她的脸都丢光了!
这让她以后还怎么在顾筠然面前抬头?
想到这里,她羞愧的低下头,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时间在沉重的暮色里缓慢走向午夜,不远处的吊楼大钟敲响了准点钟声,一声一声敲击着二人的心房。
顾筠然摸了摸宋嘉仪的头发,缓缓说道:“晚安,我的小可爱。”
他低下头,在宋嘉仪的发丝上落下一个吻:“这个我就没收了。”
说完这句话,他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宋嘉仪,拉开了房门。
合上门前,他盯着两颊坨红,低头认真研究地板花纹的宋嘉仪轻声说道:“明天见,我的小可爱。”
两分钟后,宋嘉仪才从方才的羞愧中清醒过来,她抬起头,双手抚上两颊,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
“啊!”
安安这个家伙,她要把她杀了!
九月,影视基地的天气还是那么炎热。
陈克洋坐在树下,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风扇。
不远处,宋嘉仪正在补妆,化妆师将她头上的发带拆掉,换上了珠钗。
顾筠然站在旁边同她聊天,还把刚刚路边摘的粉色牡丹顺手插到了宋嘉仪的头上,对着她一阵指指点点,嘴巴咧得脸都快装不下了。
他有些恹恹的看着这一切,快乐是他们的,而他什么都没有。
这几天宋嘉仪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压根没搭理过他,连他不再去她车厢蹭饭都没能察觉,甚至都不再去叫他了。
一种压抑的感觉从胸口蔓延开来。
陈克洋撇了撇嘴,将风扇丢到一旁,整个人滑进宽大的椅子里,盯着天空怔怔出神。
阳光透过细碎的树叶缝隙洒落下来,亮的刺眼,他拿手也遮挡不住。
正心烦意乱间,几只鸟儿在枝头打闹,其中一只从他头顶飞过,扑扇着翅膀,在他胸口留下了一堆异物。
陈克洋望着胸口那滩白色的东西,事情来得太突然,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反应。
一分钟后,一声响亮的哭声自旁边传来。
宋嘉仪、顾筠然和工作人员均转过头。
陈克洋站在不远处,手捂着脸拼命抽泣。
林月拿着纸巾,替他擦拭着胸口:“老板,你别嚎了,我耳朵都要聋了。”
陈克洋无动于衷,继续加大音量,嚎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林月叹了口气,将擦完的纸巾丢到一旁:“就是因为你这样,人家才不待见你。”
她戳着陈克洋的脑袋:“你看看你,连鸟都只会欺负你,你还有脸哭。”
“我怎么了我?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是不是我的人?天天只会跟我抬杠呜呜呜……”
陈克洋抽泣的同时还不忘反驳。
林月抠了抠耳朵:“是你的人也不是你的人。”
她歪着脑袋,以一种不屈的表情打量陈克洋:“你虽然得到我的人,但是从没得到我的心啊!”
说着紧紧抱住自己:“我的心是属于顾老师的。”
她如痴如醉,完全不将陈克洋的心情考虑在内。
陈克洋悲愤交加,伸出脚试图去踢她,伸到一半还是放弃了:“你这个乱臣贼子,你这个叛徒呜呜呜……都这种时候了还是只考虑你自己呜呜呜……”
林月拿起桌上的纸巾替陈克洋擦眼泪:“怎么会呢老板。”
她一脸讪笑:“我还是在乎你的。”
陈克洋吸了吸鼻子,他闻到一股异味。
他怀疑的看了林月一眼:“你拿什么给我擦脸?”
林月看了一眼,将纸巾丢掉了,笑着打马虎眼:“纸巾啊老板,还能是什么。”
该死,她将刚刚擦过鸟粪的纸巾拿去给陈克洋擦脸了。
她赶紧掏出湿纸巾补救,手段粗暴,将陈克洋的脸擦的有些变形:“不说这个了老板,你有事你就跟宋老师说事,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叫什么劲呀?何必呢这是。”
“歪……就不……鹅不要脸米的吗?”
陈克洋在林月的粗暴擦拭下挤出这句话,末了还不忘抽泣两声。
“得嘞!”
林月懒得劝他:“要脸面没朋友,老板,你自己看着办咯!”
陈克洋仰着头不说话。
窸窸窣窣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宋嘉仪提着裙裾一路小跑着过来了。
她放下裙摆,盯着他上下打量:“陈克洋,你哭什么?”
陈克洋原本已经收了哭声,闻言,“哇”的一声,又嚎了起来。
这会子他的小嘉嘉才想起来关心他,他心里委屈的厉害。
宋嘉仪面露尴尬,搞得好像是自己把他弄哭的。
眼见陈克洋给不出答案,她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林月。
林月擦了擦鼻子,一脸平淡:“老板小心眼了,老板想介入你和顾老师之间,老板看到你和顾老师有说有笑,却不搭理他,心里十分难受呗!”
短短几句话信息量爆炸,宋嘉仪听得一愣一愣的,竟然没能消化掉。
陈克洋原本嚎的正响亮,闻言立刻不服气的辩驳:“你胡说什么?什么叫我想介入小嘉嘉和顾筠然?明明是顾筠然介入我和小嘉嘉!你怎么说话的这么偏颇?”
林月耸了耸肩:“随便咯,反正你都不知道真相是什么,和你说了也白说。”
竟是完全不想和他沟通的意思了。
陈克洋登时涨红了脸,气呼呼的拎起袖子擦脸,把一张脸擦得面目全非。
鼻子里全是鼻涕,他环顾四周,从桌上抽出纸巾,用力擤出鼻涕。
做完这些后,他才不满的发牢骚:“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坏东西!”
林月往后退了两步,翻着白眼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