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我周旋，还是我。哈哈哈……”
    李建的笑声，让佟先生更加看不懂他。
    佟先生此时心中，不禁生出更多的疑惑。本来以为这个年轻人很不一般，现在看来，之前还是低估了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李建先生，对事情的看法，似乎比我们领先一步。”
    李建笑道：“可能是凑巧，我在今年上半年，为了写论文，所以让人去西澳洲调研了一番。同时，我在那边凑巧想要买个铜矿。所以，这才把澳洲的矿业巨头们都研究了一下。”
    李建当然不可能告诉他，这是自己的记忆？
    “帕尔默和拉尔夫，这两人的行事作风如何？”
    佟先生现在已经不敢再轻视李建的意见了，反而主动咨询他。
    “这么说吧，这两人都是吸血鬼。而且是在各方面吸血。”
    李建的话，让旁边的期货老秦都觉得有点好奇。
    “李老弟，你我认识这么多年了。从没有听你这么形容一个人。难道这两人真的如此不堪？”
    李建笑道：“秦总，这两人何止是不堪，简直就是厚颜无耻，为了利益甚至可以把祖坟卖掉的那种人。更有甚至，还是直接到大街上卖祖坟的那种人。”
    “哈哈哈，有趣。”李建的话，让刚才还在紧锁眉头的佟先生也不禁开怀。
    “佟先生，帕尔默和拉尔夫，都是厚颜无耻的老混蛋。最喜欢的就是利用合同中的模糊条款，以及当地政府的一些官员勾结，达到不断攫取利益的目的。”
    佟先生毕竟是资本运作高手，一听就明白李建说的是什么。
    但是他还想让李建说细节，于是问道：“能否说的明白一点？”
    “佟先生不妨让懂这行的律师和专业人士，专门去研究合同。合同中，是不是有一项特许经营费。这个费用，写在合同中，非常模糊，甚至让签订者几乎忽略这个潜在的费用。”
    “只要签订合同之后，帕尔默和拉尔夫就会用各种耍赖手段，让购买矿山的企业，每年额外交给他各种特许经营费。三四亿澳元一年是正常的，高的话，可能达到七八亿澳元。每年都要交，直到矿场关闭。”
    佟先生此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每年都要交这么多的特许经营费，那么自己经营矿山的利润基本上都给了他们。
    那不是白白地给这俩地主打工？
    其实老秦在旁边听了之后，都觉得有点玄妙。
    “李建，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公开信息得来的。查一下这两个无耻的家伙的过往，就会发现，这两人旗下的一些代理人，每年都起诉那些从他们手中购买矿山的企业支付特许经营费，其实就是耍无赖，合同欺诈。为了达到目的，甚至无耻到要这些买矿的企业把矿山恢复到原始状态，把矿山还给他们。”
    其实老秦听了，都觉得过分。
    “天下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还怎么玩？”
    李建笑道：“秦总，您要是深入了解这两人，更多的奇葩操作还有的是。反正，只要和这两人做生意，不把对方敲骨吸髓，倾家荡产地赔光是不会结束的。”
    “太可怕了。幸好今天来找你，不然，佟先生就掉坑里了。”
    李建心想，估计佟先生已经掉进去了。
    只是，现在爬上来还来得及。
    “佟先生，如果您舍不得那前期的投资，可以起诉他们，找他们在前期的招标书中的漏洞。比如，铁矿石的品位达不到合同规定的数字。以及基础设施条件、水电条件，还有税收优惠、劳工条件等，反正做好跟他们打持久官司的准备。把他们牵扯住，接下来，就可以进行一系列的听证，调查，就是往死里较劲。”
    期货老秦问道：“这样较劲，就能拿回那前期的投入？”
    李建笑道：“拿不回。”
    “拿不回还去起诉？那些律师费不要了？”
    “秦总，这点律师费算什么？只要能够把帕尔默和拉尔夫弄到前台来，让二人的嘴脸被世人所知，让别的想要投资矿山的人不再上当，那也是值得的。”
    期货老秦有点不屑：“就这？那前期的投入还不是拿不回来？”
    “秦总，不能这么想。前期的投资是沉没成本，只要佟先生不继续亏钱，那就是赚到了。佟先生，您说是不是？”
    佟先生此时也明白了李建的意思。
    “李建先生，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去起诉他们，尽可能逼迫他们把前期的保证金拿回来？”
    李建摇了摇头。
    “佟先生，保证金是拿不回来了。不过，与帕尔默和拉尔夫的官司，打得越久，打得越是激烈，就越可以在国际市场上，树立您公司的一个不好惹，不好骗的形象。今后，更容易寻找更好的投资机会。估计以后，那些想要骗贵公司的矿主，都要掂量掂量后果。”
    其实老秦此时也非常赞同。
    “好，就这么办。只要事情拖延得越久，帕尔默和拉尔夫的名声越臭，对其他矿主也是一种震慑。最好打个三年五载的。看他们还怎么那贫矿骗人。”
    李建笑道：“其实，佟先生准备买这两个铁矿，品位在22%左右。不算太贫。但是和力拓、必和必拓手中那些动则60%的富矿相比，还是贫矿。”
    “李建先生这么熟悉澳洲的矿业，不知道你看上的是哪个矿？”
    李建笑道：“其实也是在西澳。之前有个大佬向我推荐他的一个铜矿，我没有买。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准备全资买下。不过，我没有时间去经营。不知道佟先生可有意愿合作？”
    佟先生一听，李建都能看上的矿，那绝对差不了。
    “水电、交通如何？”
    “这是个成熟的铜矿，有铁路直达港口。附近还有一条河，以及几个水库。现在的产量只有两万吨。毕竟，矿主的老板无心实业，只想在金融投资领域赚快钱。”
    佟先生一听，两眼冒光。
    “李建先生，你说的是真的？年产两万吨，这简直就是大矿了。你也知道，国内是缺铜的，连军队的子弹壳都不舍得用铜。用的都是铜包钢。这样的好矿，必须拿下。”
    李建笑道：“那佟先生是有意向了？”
    “嗯。这个正是我所需要的。这样，我们合作，拿下这个铜矿。然后把产量扩大一倍或者两倍。”
    李建笑道：“这当然行。只是，我没有那么多精力去管理。还有，产出的铜，必须优先卖给我在国内的公司。”
    “这当然，毕竟，矿山一部分也是你的。就这么说定了。”佟先生此时生怕李建反悔。
    “行，接下来，我们去接触一下那位矿主。”
    “他在哪里？也在帝都？”
    李建笑道：“现在不在。去度假了。不过，他的代理人在北戴河。”
    “现在就走。”佟先生雷厉风行的习惯依旧不改。
    “不急，不急。过两天她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