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强压着心底腾腾腾地冒上来的火气,道:“夏如春,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明知道这样的话说出来,会影响我的肠胃,你说我在这后宫之中,费尽力气,扶持你,怎么你就不长脑子,不会使点手段,我扶持你,可不是想留着你来气我的!”
夏如春这一下被吓住了,她蠕动着嘴唇,吱吱唔唔道:“姐姐,姐姐,你这莫不是,莫不是真的同我生气了?你别生气啊,我也是照她们的实话实说的!”
安陵容对着夏如春怒目而视道:“夏如春,你记住了,若是下次有人在你面前,这样乱嚼我的舌根,你就要看清楚形势,遇到位份比你高的人,你要出言抵制,为我辩解,遇到位份比你低的人,这样,你不用多说,二话不说,蹬鼻子上脸,直接上去两大耳刮子,让她下次再也不敢在宫里胡说,如果是一群人在胡说,总有一两个带头之人,你揪住那个带头的,忿她,打她,事情就平息了。”
夏如春唯唯喏喏地道:“我,我在这个宫里还没有出手打过人呢?连下人都没有动过手。”
安陵容冷声低喝道:“凡事都有第一次呢?你是这个宫中的老人了,你当真还以为自己是新进宫选秀的秀女啊!现在风向已经变了,你看看,皇后的阴毒都浮出了水面,我们若是再不露出爪牙,恐怕下一个轮到的就是我们的人了!现在借着襄嫔与我们为伍,她还能替我们挡着皇后的爪子,前段时间宫里消失了下人,一个月消失了三个呢?全是新入宫秀女们宫里的太监宫女,因为做事不小心,得罪了绘春,没过几天,人就不见了,你看清楚了么?”
夏如春挺起胸抬头道:“我知道该如何做了,骊嫔娘娘请放心,下次再听到这等闲言碎语,待我扇她们,我扇她们!我得回宫练练这个动作,上次我见祺贵人扇她宫里的奴才,用力过猛,奴才的脸没有扇到,倒是将她自己扇了一个趔趄,四仰八叉地摔倒在地上.....”
安陵容面容一缓道:“嗯,去吧,好好练,揪着机会就给她们一个下马威,出了事我替你找皇上平息,只要不是出人命的大事,就没问题的!”
夏如春的脑子比夏冬春要好使许多,只是她不够胆量出风头,安陵容想给她壮胆,而她也需要人也代替她平息纷争,或者是挑起事端,事情一多,分身无力,便想更多的去扶持新人,类如福贵人之类的。
她昨天白天在与夏如春分开回宫之时,她还特意叮嘱过夏如春,福贵人是自己的人,有时间便可多照应一下福贵人,有事唆使福贵人出头也是未偿不可的,毕竟,福贵人还是皇后推荐过来的人,上次福贵人历尽辛苦才诞下的女儿,皇后还在宫里信誓旦旦说是她的功劳。
安陵容没有去询问夏如春个仔细,但是自从她那一日出言训了夏如春之后,夏如春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宫里对安陵容的议论渐渐地少了起来,但凡是位分低的嫔妃见了安陵容也不再躲着藏着,会毕恭毕敬地行礼,寒暄上几句。
昨天晚上,她还说道过夏如春:“这宫中嫔妃数量众多,嚼舌根是常有的事情,但是不能到如此嚣张,无所顾忌的地步,私底下偶尔说几句无妨,切忌莫名其妙的描黑,当然,别让我亲耳听见便好,若是被我听见,我定不会轻饶了她们!”
皇后虽然掌管六宫,可是她越不想管太多事,常以身子骨不舒服为由,窝在景仁宫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得了六宫协理之权的惠嫔终日想的是温太医,莞嫔与皇上闹完矛盾刚和好,两个人的关系还在缓冲期,于是,那一堆的破烂事儿全都堆在自己的头上。
可是未见得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她对宫中的情况更为了解了。
当初进入御药司也并非是自己出风头遇伯乐,得皇上慧眼赏识,而是凭借自己的医术,医好了端妃娘娘的腿疾,端妃娘娘说她在医药上有天赋,毕竟是她自己调配制成的药方,得以让端妃痊愈,宫里的太医想尽了法子,宫外的名医来诊视过端妃娘娘的医者不在少数,可大多都放弃了,说她是年老体衰,基础体质引出来的病症,尤其是宫里的太医,开些温补却又吃不死人的药给端妃娘娘喝着,延缓着她的寿命。
端妃娘娘初时并不待见她,可自从安陵容医好她的腿疾之后,对她的态度得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继而暗将安陵容推给了皇上,让皇上安排她进御药司,是端妃娘娘的主意,而皇上似乎很愿意听取端妃娘娘的意见。
秦三月的哥哥秦晓峰也是安陵容通过端妃娘娘向皇上举荐进内务府的,继而在年羹尧出事之后,自己的父亲安比槐请辞之后,安陵容主动请缨,替秦晓峰争取到了松阳县县丞的位置,时至今日,秦晓峰成功牵线甄嬛的父亲甄远道,成为了甄远道扶持的对象。
当自己的势力一点一点稳固之后,安陵容寻思着有一样东西,她想处理掉了。
秦三月离开了,或是皇上又在自己的身边安插了一个人手:小几子。
要避开小几子的耳目,定不能让他发现自己还在隐密之地繁殖培养着毒蜘蛛和麝香,秦三月一晃就去了十来天了,也不见有半点消息带回,安陵容的心里不自觉地着急起来,一颗落地的心又被高高地悬挂起来。
好在又过了五天,安陵容正在宫内手抄经书,这兵书,史书都成了禁书,若要制香制药,她现在心思颇乱,便只好叫巧玉点着熏香,抄起了经书,每次抄完经书之后,她还跪着蒲团之上诵经后才上床歇息。
巧玉走了过来道:“小主,天色已晚,奴婢看小主手抄经书劳累,只可惜奴婢识字不多,无法替小主手抄经书,但是奴婢可以替小主跪着,小主就别跪了吧,坐着诵经,奴婢跪着就好!”
安陵容啼笑皆非道:“好了,巧玉,我这是思想着秦三月,心里有牵挂,晚上睡不踏实,你先去睡觉吧,我不用你侍候着,再晚一点点,我就会自行上床睡觉的。”
巧玉还想多说两句,却是被安陵容给“赶”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