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尝试多种办法，暂未有收获的沈清洛慢慢静下心，看着下方不时出现的影子，观察了许久，发现它们靠近河流时，会立刻调转方向。
    望着反复出现的一幕，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到目前为止，她并不能肯定游玲是遭遇虚影攻击，陷入自身幻觉中。
    根据郭颜打探到的消息，对方是被阴尸门的金丹使用短距离传送宝物，带到了渡幽河。
    若是传送之后，恰好落进了河水中呢？
    她思考着这样一种可能，阴尸门的金丹和游玲一同被传送到这儿，刚好出现在河流上空。
    修为更高的金丹反应快些，遁到一旁空地落下，紧接着遭遇了虚影袭击，陷入自身幻觉，在幻觉中被杀，结果反映到现实世界，此人直接陨落。
    而游玲，则坠入河水中，此处的河水虽具有腐蚀性，但只要及时反应过来，施加防御，性命并不会受到威胁。
    或许河底另有乾坤，导致她陷了进去，被彻底困住。
    思及至此，沈清洛立刻取出当年自拍卖会中所得的避水珠，考虑到此处的水流具有腐蚀性，她又加了两道防御。
    做好万全准备后，身形向下一跃，跳入河内。
    入河的瞬间，耳旁便响起一阵滋滋之声，最外层的避水珠形成的水罩不断被河水腐蚀着。
    这样下去，再过半盏茶，这颗避水珠就会彻底报废。
    沈清洛加快速度向下，河流极深，下沉百丈仍不到底。
    而且越往下，两旁延伸出去的宽度越大。
    神识可以稍稍放开，但无法像平常那样覆盖方圆九十里。
    到了此刻，沈清洛隐隐明白，身在此地，实力受限制的根源有两个，其一就是那棵灭道树，其二便是这渡幽河水。
    就是不知两者到底有何联系。
    灭道树和悟道树，均与世界本源相关，那么这渡幽河水是因灭道树而形成，还是说一开始就存在？
    带着这些许疑惑，沈清洛继续向下，水流带来的阻力明显增大，避水珠形成的水罩已黯淡许多，无法再支撑多久。
    好在周身还有防御，哪怕水罩彻底消失，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如此又过了一会儿，沈清洛忽觉阻力骤减，下一瞬，四周水流退散，身子骤然悬空。
    她有些惊讶地抬头望去，到了此处，河水竟然不再往下，看去就好像有一层无形之物将水流托在半空一样。
    收回视线，望向四周，入眼空荡荡一片。
    心念一转，沈清洛再次敲响荡魄钟，眼前的一切没有发生变化，说明所见皆为真实，而非虚幻。
    就在此时，储物戒内，山河扇突然有了异动。
    沈清洛即刻挥袖将此宝取出，祭炼成功后，宝物出现任何一丝变化她都能第一时间察觉。
    此刻这件墨色宝扇，周身灵光闪烁不停，忽明忽暗。
    山河扇是空间灵宝，能让它生出如此反应，说明附近存在着另一处空间，而且对应的空间等级不低。
    沈清洛握住扇柄，闭上双眸，凝神感应着山河扇的种种变化。
    某一时刻，她忽有所觉，身形一动，继续下移百丈距离，与此同时，一身灵力运转，右手持扇朝前方空处全力一挥。
    下一瞬，数道水纹般的波动自三十里外的空域形成，山河扇陡然光芒大放。
    沈清洛心有所感，干脆放开此宝，同一时间，宝扇于半空旋转数圈，一道奇异的墨色图纹浮现，以肉眼难及的速度朝水纹波动形成之地落去。
    伴随着一阵哗啦声传出，一道水幕入口凭空浮现。
    灵觉并无危机示警，沈清洛伸手召回山河扇，加快遁速，身躯直接化作一道残影，冲入水幕中。
    眼前的景象一阵变幻，入眼所见，皆是浅蓝色的水流。
    四周时不时有形态各异的海兽游过，有的体型娇小，也有的大如山岳；有的看去憨厚可爱，还有的尖嘴獠牙，望去的第一眼便会让人心生警惕。
    沈清洛猜测，这处空间是一片海域所在。
    此处神识不受限制，她立刻全力施展，笼罩方圆九十里。
    除了数量多到数不清的海兽外，暂无其他发现。
    试着下潜了一段距离，再次放开神识观察，这一回，沈清洛意外发现海底存在着许多华美的建筑。
    在那些建筑中，一些人身鱼尾的生灵来回游动着，头发和眉毛皆是浅蓝色，双耳呈现鳍状。
    除此之外，面部其他特征和人族相似。
    沈清洛取出王默的笔记，里面曾记载鲛人的特征，描述和眼前所见的人身鱼尾生灵刚好相符。
    这时，下方建筑中，有鲛人发现了她的存在，立马喊出一句晦涩难懂的语言。
    沈清洛听不懂话语含义，不过根据语气判断，大概是警告的意思，又或者是在问什么？
    她正想着该如何应对，却已有一位鲛人朝她飞了过来，手中拿着一枚巴掌大小，晶莹剔透的贝壳。
    因对方没有动手的意图，所以她也只保持着警惕，暗中做好戒备，没有出手。
    鲛人不断靠近，待距离仅剩丈许时，将手中那枚晶莹剔透的贝壳递了过来。
    沈清洛面露疑惑之色，也不管她们是否听得懂人族语言，直接开口问道：“此举何意？”
    鲛人并未回答，只伸手指了指自身，示意沈清洛看着她。
    紧接着，鲛人右手一挥，又一枚晶莹剔透的贝壳凭空浮现，然后她一把抓住贝壳，送至唇边，张嘴咔嚓咬了一口。
    三两下将贝壳吞吃入腹，鲛人抬头，目露期待看着眼前的玄衣少女，同时将另一枚贝壳递了过来。
    被一双晶亮眼眸注视着的沈清洛：“......”
    她没弄错的话，对方这是想让她吃了贝壳？
    华美的建筑下方，已有许多鲛人关注着此处，当中不乏气息强大之辈。
    正在沈清洛犹豫之际，净世离火忽然传了一道意念。
    “主人，这是通音贝，吃下后，主人便可与这些鲛人交流。”
    “那有啥副作用么？”
    “没有，除了方便沟通，对主人并无其他影响。”
    得此回答，沈清洛伸手接过晶莹剔透的贝壳，拿至唇边，试着张嘴咬了一下。
    在她的印象中，贝壳十分坚硬，她觉得自己的牙口应该不如这些鲛人，不动用灵力的前提下，不一定能咬得动。
    然而实际情况却出乎她的预料，牙齿轻轻一碰，贝壳便发出几道清脆的咔嚓声响，入口带着一丝甘甜，并不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