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四浑身豆汗如澡，抬手试图冲出衣柜，
    紧跟着天边一道硕大蘑菇云腾空而起，四周轰鸣……
    仿佛光年一瞬……
    强光如刺、温度也随之爆裂、扭曲……
    哗哗啦啦、地动山摇，房屋摇摆、玻璃顷刻间粉碎……
    牛四忍受双目刺疼，瞳孔放大、汗毛竖起，愣神片刻、再看那人影瞄向窗外时……
    他一头扎出衣柜、哐啷一声巨响，不受控制的身体倒入满是血雾大床……
    “呃……呃！”
    ……
    我靠！丧尸吗？牛四惊呼……
    下意识抄起台灯、就要砸去！
    ……，……
    窗外却砰叽一声着地、只见那腐烂丧尸竟然朝着光亮慢慢悠悠跳窗而下……
    霎时间、像电影里的丧尸那样，又发出刺耳，呃……呃……声……
    起身居高临下看去、那丧尸拖着一条半截小腿和大肠挣扎着、向方才光亮嗷嗷前行！
    这一幕、牛四彻底懵比，周遭环境入耳都是呃呃声、四面八方的丧尸向那边涌去，密密麻麻如蚂蚁大军。
    牛四屏住呼吸，鸡皮疙瘩噌噌泛起、脑海第一反应！
    老子在做梦……
    再做梦……
    这不是真的！
    我要回去……
    我要回去……
    我要回去……
    ……
    ……
    “啊……”
    ……
    次日，宝山……
    史中飞收到牛四传令、让其腾出两艘商船，先一步在宝山港口等候调遣。
    同时命于迁、牛二多备弹药运送栈桥，等待牛四一到、立刻装船……
    ……
    而另一边的牛四在底舱睡醒后，头痛欲裂！
    突然发现手中多出一盏西式台灯、他腾空坐起……
    一阵惊骇！
    既后怕、又懵比……
    这尼玛是认真的吗？
    ……
    惶惶不可终时的他、泛起诡异、随手一抚脑门……
    卧槽！
    鸡蛋大的鼓包……
    ……
    ……
    此刻、一晚过去，距离宝山不过个把时辰、而自己整个人气色暗淡，走路、吃饭，萎靡不振……
    此时此刻、仍旧心有余悸……
    “四哥？可是身子有疾？”百灵伸出细手、试着触碰牛四脑门……
    “我靠……你下手轻些……”
    “有啥想不开？要自寻短见？”百灵托起鹅蛋脸、痴呆似的盯着牛四看……
    ……
    “少扯蛋、老子回舱补个觉，你来……”牛四没好气说道。
    “我吗？我也去？
    人家可是、未出阁的呢！”百家侧过脸颊、装矜持……
    “给大爷、按摩舒缓一下！”牛四搁床头一躺、闭目开口……
    ……
    百灵迫不及待、上下起手，稍微舒缓的牛四，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会多出一盏台灯，这游艇……
    表面平静、但直觉告诉他，这里处处泛着不一样的诡异……
    ……
    “嗯……嘶……
    不错……再加个钟？
    哦不，继续……继续……”
    ……
    ……
    牛四只待宝山港口、并未下船，提前收到命令的史中飞、于迁等人立刻安排人手，补充弹药、淡水等食物！
    史中飞将远在海东的汉德森书信、交给牛四，上面明确提到奴儿干都司冬季海面结有暗冰、他们十多艘军舰，被困永明城附近（海参崴），目前情况食物紧缺、急需供应……
    牛四皱眉、看向中飞，问其有无妥善应对的办法？
    答案只有一个、走陆路，弃船穿过后金防区，冒险入关回来。
    牛四闻声不语、埋头陷入沉思……
    这种极端海域、冬季没有破冰船很难打通航线，如此简单的航行常识、对于老司机的汉德森，绝不可能犯。
    ……
    十一月初发出书信，牛四十二月末才收到，期间这一个多月时间差、变数极大，信中所言不仅食物短缺、更为重要的是……
    未知……
    免不了牛四等人补脑、但有一点，牛四敢肯定、海面结冰自己能想到，同样汉德森也能想到……
    “对马海峡可有消息？”牛四开口询问。
    “有、扶桑幕府哪里派人来过几次，想换些罐头之类的存款食物。”
    “没有其他了？”牛四追问……
    “没了！”中飞说完停顿片刻、继续道。
    “东南郑势、举万船之力，封锁琉球。
    上一至杭州湾附近、下至吕宋都遭到不同程度的封锁……”
    ……
    牛四叹声、郑势大战在即，据历史走向与东印公司必定胜局，之后如日中天……
    反倒是自己这里一地鸡毛，目前过于担心汉德森舰队遭遇、东南局势暂且放放再说……
    ……
    又下令狗六子、率领余下的两艘龙清1号，速速赶往永明城海域打探情况……
    ……
    此刻、牛四暗暗吐槽，战船数量捉襟见肘、如今三座船厂，由于匮乏有效橡胶、工期大打折扣！
    任海玉又忙于销售与情报，南下去往耗镜寻求橡胶、不得不搁置！
    ……
    于是派两艘商船、仅一艘龙清2号护卫，跟随游艇下宁波府取军饷，这么一折腾、耽搁一天时间，夜幕降临才出离宝山……
    ……
    ……
    这一去、没有国公和直隶总督亲笔手书，牛四心里没底。
    假如一切顺利、他一刻不愿多待，此时、他心有不安、时刻提醒自己，汉德森才是首要任务。
    其他不过敷衍了事儿……
    ……
    ……
    崇祯七年、月末二十四，时夜、牛四奉命抵达杭州湾、却被镇海水师截停。
    眼瞅距离宁波府城、近在眼底，
    怎料、天明方可放行。
    说是朝廷近期在金门船只军事调动、严防细作混入其中……
    ……
    理由可谓是充足、举目望去港口船只拥挤不堪，仿佛早晚高峰一动不动，排成串如长龙……
    ……
    ……
    牛四取出国公副将手书、试着通融一二，只见那镇海水师官军举着火把、斜视一眼便又丢了回来。
    “既然牛都统有军务在身、还请稍等，待小的禀明守道大人、再做决定！”
    ……
    “何时禀报？”怀远迫切追问。
    ……
    “这个……待天亮！”小官轻笑一声，反问，“如此紧急情况、想必府台大人提前知会！还望牛大人稍息片刻……”
    话虽客气、但那嘴脸比天高。
    牛四自知与这些个小官说不出个结果，主动递出兵部文书、试着吓他一吓！
    ……
    那小官瞬间换了一副嘴脸，捧在手心、反复端详起来……
    ……
    片刻过去、小官才仰脖说：“海州军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