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两军对阵、牛四不得不承认，自己高估了她，草率行为终究害人害己……
    ……
    几人正吃着、牛四闻其动静，瞥了一眼门外，只见姜文羽不知何时傻乎乎愣在原地……
    “哎！老姜，过来坐、吃口热呼地，暖暖身子……”牛四朝他招手。
    姜文羽感觉变了个似的、眼神盯着梅金莲，嘴角强烈抽抽……
    ……
    “哦，这位是我远房表姐！来坐……”牛四对他介绍起来梅金莲……
    ……
    中风模样的姜文羽一听这话，浑身上下一抖……
    “好啊……好啊！昨个半夜，就是你这位表姐，把我们仨给揍了！”老姜抬手、话音发颤……
    ……
    哈哈……
    牛四、秦怀远笑出了声……
    ……
    老姜没来前、已知晓此事的牛四只好强忍笑意，赶忙转移话语……
    “老姜，曹都督来信、说叫我等前往海州城，与那魏国公商讨对策！”
    ……
    他见牛四态度真切、也不好说什么，但还是别扭又拘谨坐下，在金莲面前甚至矮了三分、话音低的像闷屁……
    “噢！去论功行赏？”
    ……
    “哈哈……
    我说老姜、人家尚志渡过绣水河，早跑了……”牛四意味深长说笑！
    姜文羽闻声、长叹一口气！
    “跑了好、跑了好！……”
    ……
    尚志不在此地界、大家倒是皆大欢喜，哪怕去山东也好，京城也罢、不在本地霍霍就是大功一件……
    一时间不免多喝几杯、抢马这种有失男人身份的丑事，算是一壶浊酒翻篇啦……
    ……
    几人稍作片刻、上了路，往海州城而去……
    ……
    ……
    崇祯七年月末、北风呼啸恰似见缝插针，即使殿内二三火炉取暖、也难抵袭骨寒潮……
    ……
    “一帮废物、要你等何用？”暖榻坐上一人被火光映着狰狞和不屑，忽隐忽现来回变换……
    冰冷穿骨的石面地板，二人长跪求饶……
    此刻，被坐上贝勒爷一通数骂，二人满目寒霜、头是越埋越低、像犯了错误的小狗崽儿，不敢喘气不敢抬眼……
    ……
    ……
    “无妨、海乃不祥之兆，大可不必自责……
    儿臣以为、尚可喜所部、统统弃船充入汉旗军……”
    说话的是一位站在阴影处年轻小伙、光线昏暗、更显阴沉……
    “正如豪格所言、拆了生火用，岂不是更好！
    哈哈……
    养一帮废物，还他酿费钱！”一旁高大汉子高声插言……
    “嗯，硕肃亲王言之有理……”
    ……
    话落半分、在场有不少人附和……
    海上再厉害有个毛用、那朝鲜照样收拾！朝鲜王朝倒是战船不少，又能厉害到哪去？
    ……
    ……
    此刻，坐榻正首位置传来一阵轻咳……
    “咳……咳！文程、可有什么不妥？”
    ……
    “臣认为、战船荒废实乃非明之举！”他边说边战战兢兢打量坐榻上的二位爷……
    “当年东江镇战船为毛文龙所属，归来缺乏修补维保，即使弃之不用、一并回笼东江镇以备留用……”
    ……
    “父皇，儿臣认为范学士欺君！尚可喜出海前、曾下军令状，势必接应董永……”他目光锐利盯着一直跪地不起的尚可喜……
    “如今呢？战船损半！却归于年久失修！”他又紧盯范文程、呲着一口老黄牙……
    “哼……范大人？范学士？
    你们汉人最喜搬弄是非！
    儿臣这就将这狗摔死……”
    说着上前一把堤起微微颤抖的尚可喜、像是拎小奶狗，拖着往外走……
    “皇上！皇上！……奴才知错……
    奴……才……
    知……错……”
    ……
    昏暗殿内、没有一人出台求情，包括这位范大学士、除了轻轻叹气，却不敢多看一眼……
    ……
    “豪格！够了……打五十军棍，以儆效尤……
    还有你……”为首坐榻那人阴沉着脸，手指跪地另一人……
    “古儿景泰、自己去领二十军棍，充入正蓝旗降为甲士！”
    ……
    “其余人等、散了……”
    “那个……范爱卿、留步……”
    ……
    “臣！臣……有罪……”
    ……
    寒冬腊月、空荡荡的殿内只剩二人、随着人群一一离去似乎也带走一些温度，尽显冷清、透凉……
    一阵阵轻咳回响、二人一问一答，似乎酝酿一场轰轰烈烈的大事，像是窗外突入的暴雪、凛冽又无法阻挡……
    ……
    ……
    十二月的年末、越北越冷，牛四、姜文羽等人打马入海州，在老姜眼里、
    这……
    仿佛一夜之间什么都没变、又什么都变了……
    街道冷清、死寂、无半点生机，往日熙熙攘攘历历在目，作为海州县丞、他有罪，往小理说、没有保护妻母……
    往大理说、没有保护百姓、更未保护好……
    达官绅士……
    赴死他做不到、唯一的尊严也被昨夜那个女子夺走！听说、董永攻入城中，几乎所有官员及家眷无一幸免、分了富商的银子，开仓放粮、一呼百应……
    如今城中人口、十不存一，明显荒芜人影……
    ……
    一股寒风扫过、他滴下老泪，寻觅母妻尸身……
    ……
    梅金莲见姜文羽踉跄离去、唇角微微发出轻哼……
    “这天下、狗官当道！该杀……”
    ……
    牛四闻声、轻松笑了笑，口吻迟缓……“金莲！你们是如何攻入城中的？”
    “哼……四儿，不瞒各位、董永派人提前入城放出话来，就tm四个字！
    开城放粮……”金莲声音低沉、似乎压抑内心烈火……
    “哈哈……想不到吧！我们未动一兵一卒来时城门大开、知县头颅高挂市井！”
    接着干笑两声……
    ……
    “不得人心！”怀远僵着嘴角附言……
    ……
    微笑不语的牛四、并未接话，因为他知道，历史滚滚……
    从那些新兴的万岁和千岁们，在对权力、金钱和女人的态度上，就已经找到了答案……
    不过是一个又一个帝王的开演……
    一呼百应、朝朝延续，朝朝如此！
    真正的敌人又在哪？真正迫害你的人又在哪？
    他们想方设法的告诉你、这个是敌人？
    哪个是敌人？
    真正的敌人，是你不能批评的那群人……
    那些向你宣扬牺牲、奉献，观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