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骤然听到顾南书红口白牙的撒谎就来,太后依旧气得鼻子都歪了,
她闭了闭眼,想着宫嬷嬷这事儿可没办法翻篇了,这风言风语的,以后慈宁宫的宫女嬷嬷在大内可都得捂着脸走了,简直没法见人!
于是更生气了!
她眯了眯眼,没想到这个顾南书小门小户的,居然如此难缠!
于是调转了方向,暗暗敲打道,
“你既已嫁入皇家,要事事以皇子为尊、以规矩为准,女子以清闲贞静为美,夫刚妻柔、方能长久,
既然做了正妃就要有正妃的胸怀,打理好王府后宅,而不是妒忌把持,将皇子困在自己宅院,你可记下了?”
这话说的,旁人要是听不懂,她顾南书可是听懂了,这太后看来是在暗地敲打自己了,
估计嫉恨着她把那三个美人打发去马厩扫马粪的事儿吧.......
其实她真的很无辜,
只是将这三人打发到厨房、院子、浣衣房而已,是江牧野这个狗男人后来非要将这三人安排去了马房,
这怎么能怪她?
顾南书白了旁边的狗男人一眼,
眼神里一副警告的意味,看吧,都是你这男祸害精惹出的事儿,现在弄得她背黑锅!
........
“雍王妃”
“雍王妃!!!”
太后突然狠狠的拍了拍桌子,震的茶桌上的茶盏砰砰响,
顾南书这才回过神来,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高坐在上首的太后。
“太后娘娘,您喊我?”
主要是她才当了三天雍王妃,对这个名称还有些不习惯,骤然被这样一喊,真的没有回过神来.......
“哀家是老了,可不是死了!如此没规没矩,简直放肆!”
脸色微变,勃然大怒道,
“哀家刚刚说的话,你可都听进去了?”
“听进去了~~~”
顾南书低垂着小脑袋,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样,哪怕没有听进去也得说听进去了,
这个老太后,深受千百年的封建荼毒,还想以什么《女则》《女戒》《女论》来pua她,她可真的办不到!
太后却一脸冷笑的望着坐在下首的顾南书,
“既然你听进去了,那么就将本宫赏赐给你的这十位美人领回去吧!”
话毕,
只见殿门口立刻上来十个娉娉袅袅、婀娜多姿的美人,各个环肥燕瘦,美不胜收~~~
看来上次自己将那三位美人打发了的事儿这老太后记恨着呢,
今天一番敲打后,立刻翻了三倍!!!
太后所赐又不敢拒绝,
一时间顾南书脸色有点难看.........
咸宁帝身着明黄色的常服,他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毕竟今儿是雍王妃第一次进宫,
敲打敲打是必要的,可也不想把关系弄得很僵,而后他侧身朝顾南书道,
“太后体恤,雍王妃可得明白太后的良苦用心啊,这北境作战,艰险异常,无数子弟前赴后继付出了生命和鲜血,这可都是老四的功劳,此番太后关怀,也是彰显浩瀚皇恩,你还不谢恩?”
他的确是心疼他家老四,这个以前被他冷落在外的儿子,
没想到经过这些年,长得这么高、这么壮、谋略智慧还这么好,
当真是老怀安慰,
可是想到他此前来请旨赐婚时,忍不住眉头皱了皱,
老四啥都好,就是太过重情,这可不是一个帝王该有的情怀。
于是他也默认太后送的这十个美人,
想要降低顾南书在江牧野心中的分量!
“谢皇上、谢太后,皇上和太后如此关怀体恤,实在是高兴!”
顾南书起身,开开心心的跪在地上朝上首两人谢恩,
江牧野却脸色黑沉的可怕,这顾南书还当真欢欢喜喜的要把这十个女人领回去?
而听到咸宁帝如此称赞雍王,
赵贵妃和梁妃都齐齐变了脸色,
到现在还一言不发的贤王更是握紧了手中的茶杯,凸起的骨节泛出隐隐的白色,
提到了老四的军功,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他有些坐不住,
而坐在旁边一身华贵礼服的赵凌瑶则是忍不住一阵畅快!
不是说你顾南书专宠么,现在来了十个美人,我看你如何专宠?
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于是笑盈盈的望着顾南书,温声道,
“雍王妃福气真好,刚嫁入皇室,便得到太后和皇上的恩赐,雍王府孤寂冷清,这下子可就热闹了~~~”
她幸灾乐祸的笑着,
可真是太痛快了!
顾南书微微侧头,看到这个阴阳怪气的贤王妃,心头一股无名火登时直窜天灵盖。
既然是福气,那大家就一起有福同享了!
于是她再次匍匐跪地,
抬起头后,眼神一派单纯清明,朗声道,
“回皇上、回太后,雍王能为国杀敌实乃本分,护卫大乾江山人人有责,这都是得益于我大乾朝后方稳定、朝堂清明,才能让王爷心无旁碍的上阵杀敌。”
听到这话,咸宁帝和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居傲、懂规矩,还不算无药可救,
谁知顾南书话锋一转,朝贤王看了一眼道,
“能让朝堂清明、后方稳定,这里面贤王殿下可是居功至伟!
坊间都有传闻,贤王政治清明、威仪天下,尤其是此前连续办了几件大事,深得民心,坊间都说贤王人如其名,可是不世出的贤王,不仅在朝堂上能纵横捭阖,还能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我大乾朝的海晏河清有半数功劳可都仰仗了贤王,甚至有人还给贤王塑像立碑,万世流传呢!”
“所以,恳请皇上、太后也给予贤王殿下赏赐,否则便是厚此薄彼、亏待兄长了!”
顾南书说的言辞恳切,句句有出,
然而咸宁帝却听的警铃大作、内心震荡..........
居然还塑像立碑,万世流传.......
他眼神复杂的望向了一旁的贤王,神情古怪道,
“没想到贤王如此声望,要是不给与赏赐,倒是朕显得狭隘了!”
听到这话,
贤王吓得脸色苍白,连忙出席跪在大殿内,额头紧紧挨着地面,
“父皇,儿臣惶恐,这都是儿臣该做的事情,焉能要赏赐~”
他可是恨死顾南书了,
这看起来全是夸他的话,实则句句都在咸宁帝的底线上反复横跳,
就差点明他要造反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天家父子之间,往往都是互相猜忌,
他可不想惹咸宁帝的猜忌,
偏巧顾南书说的这些他还无法反驳了,只能硬生生的承受这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