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中,足足二十八道菜肴都被放在了木制的托盘中,搁在中央大院中间的几个大桌上。
每人都拿着一个盘子,喜欢吃啥就拿啥,这种吃法虽然新奇,倒是很受众人欢迎。
钟年很奢侈的用真气隔绝了蚊虫,并用冰块来控制温度,不让食物过快变味。
与此同时,旁边一张桌子上,还放着切好的西瓜以及洗净的葡萄等水果,再一旁还有水酒、雪碧、果汁、茶水等各种饮品。
说起来,和后世的自助餐厅也差不哪去了,也就是少了空调了。
这一点钟年倒是没办法了,这么大的空间,要想改变温度,那他的真气确实支撑不了,改变个零点几度还凑合,降低一度都费劲。
当然了,这么大的空间,就是放个中央空调也不够看的,毕竟好几个院呢。
但是好在,这个时候天气远没有盛夏那么热,加之又有冰块什么的辅助,倒也不是那么热。
不过就算热些也无妨,众人的情绪依旧高涨,几乎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至于没在笑的人,要不就是笑累了,要不就是被那几个还没有桌子高的小家伙给戏弄了。
钟家不是只有钟辰这一个小孩子,钟年还有不少个堂弟也才这么大岁数,最小的甚至和钟莹一般大,就单论不足桌子高的都有十多个。
特别是怕水鬼的表弟,才刚两岁多,今日这么丰盛的宴席显然和他没啥关系。
他还要付出被人尽情逗弄的代价,但是小孩子嘛,那不就是拿来玩的嘛……
当然,谁要是敢这么对钟莹,那钟年是包翻脸的,主打一个双标。
吃完午饭便要准备晚饭了,不过晚饭就要相对简单许多,因为晚上的主角是月饼。
虽然已经买了不少月饼了,但是为了更深层度的体验这个中秋,钟年提出要手工做月饼。
此提议一出,几乎所有女性都是双票赞同,但像是白淼这样的“懒蛋”……被钟芸用揪耳朵大法治上一番也就老实了。
最终结果是“全票”同意!
由于做月饼皮的面在和好后需要静置,钟年不敢耽搁,派出两人去买模具和馅料之后,便开始和面。
这里用到的面当然不能和做馒头用的面混为一谈,说起来都麻烦,别说做了。
钟年选用的是所谓酥月饼的饼皮做法。
用灰面或白面面粉,一半上甑蒸透,使其刚好不冒气取出,另一半用猪油和凉水来和面,再将其蒸熟,再将蒸熟的面全部用猪油来和一次,用生油面在外面团成碗装,内里包上熟油面做的小团,再用虎口将外面的生油面包起来。
最后在用擀面杖擀成碗底那么大的饼,对折起来,再擀成团状,然后包上馅,最后用所谓饼印——也就是模具给印出图案,就可以上炉子炕熟了。
要说白淼也确实是个人才,得着钟年的钱不当钱花,足足买了十二种饼印,十五种馅料。
最离谱的是这里面最大的一个饼印直径足足一尺长……
“没开玩笑,做出来你一个人吃不完我真削你!”
“哎哎哎,什么话这是,我老婆陪我吃你还能拦着?有你这么当哥哥的?有你这么当舅哥的?”
钟年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往白淼所在的位置平移了“一百码”的距离,并且他俩的距离还有在不断缩小的趋势。
“哥,哥,你是我亲哥,我自己吃还不行嘛。”
钟年瞥了他一眼,又回到原位,道:“你让芸芸和你分摊我没意见,那是你老婆,她愿意的话我又不能说啥,只是,你以后再对我口头不客气,我可就手头不客气了。”
白淼讪讪地笑了下,借口洗手开溜了。
钟年有心将各种馅料分开标记,但是种类实在太多,哪怕是用不同的饼印来做也会乱,钟年锁性就全都打乱开来,吃得时候就和开盲盒一样,每一个在吃之前都不知道口味,这样也许更有意思些。
当然,这里面容易导致过敏的食材除外,比如各种坚果和花生以及蛋黄馅的都有特别标注或者用专门的饼印。
众人正忙得热火朝天呢,前衙突然躁动起来。
今日中秋,有事不上告,所以钟年只留了两个值班的衙役看着,再加上在统账的单小屏,拢共也就三个人,钟年脸色变了变,放下手中的饼印和印了一半的饼胚,随手用真气震掉手上的油和面之后就匆匆往外赶。
然而来到县衙门口才发现,并非是他想的那样。
“哟,今儿什么风把王公公给吹来了啊?快请进……”一边说着,钟年侧身给了王德一个饱含深意的眼神。
王德作为司礼监掌印太监,察言观色的本事早已炉火纯青,再看到钟年的眼神一直若有似无地盯着自己身后的锦衣卫队,当下明白过来,忙也就这台阶下了。
二人来到后院,一众锦衣卫本也想跟着,王德不得已,开口道:“你们在外面等着就好。”说罢,伸手拿过锦衣卫统领手上拎着的礼盒,而后一把关上了院门。
一众锦衣卫当然也知道钟年那神乎其技的武艺,也知道这位爷是真能对他们动手,这下好,眼不净心不烦,他们乐得如此。
王德也明白,钟年这就是不喜欢行礼,又怕被人看到了善后麻烦才如此,索性直接从怀里将圣旨掏了出来,连同礼盒一同递给钟年,脸上笑眯眯地道:
“钟先生,咱家跟你就不绕弯子了,这是皇上赐给您的月饼,这旨意你就自己拿着看吧,咱家就先走了。”
“哎,公公莫急着走,留下来吃口月饼吧。”
“不了不了,咱家还得赶快回去复命呢。”
钟年直接上手往回拽,同时打趣道:“害,皇上那边我去说,你这么急着走干嘛?难不成,宫里还有你的对食在等你啊?”
王德老脸一红,急忙解释道:“钟大人,不兴你这么捉弄咱家的,咱家可没惹着你,咱家真得回去了,就算皇上答应,外面……也不好解释啊!”
其实王德那里是担心外面这群跟屁虫,究其原因是朱棣十分反心内臣和外臣勾结,尽管钟年的话语权足够大,可钟年和他毕竟没多少交情,朱棣要疏远他,钟年也不可能说什么,这其中的度,还是得他自己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