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玲珑看着眼前“瘪”了一半的丈夫,眼眶都快揉碎了。
“不行不行,我一定是没睡好,眼花了,你别吵我,我再睡会。”
朱高炽都快急哭了,“媳妇,我真瘦了,你没眼花!”
张玲珑翻了个白眼,“你说你瘦了我信,毕竟这两天跑江宁跑的那么勤快,但是你说你生了让我怎么信?”
“啊?”
朱高炽面皮抽了抽,他突然有点想笑,诶,真别说,她形容的还挺贴切……
“咳咳,媳妇,不信你摸摸,这是真的,钟先生没骗咱!”
张玲珑此时下意识地就觉得是自己眼花了,哪怕站在自己面前的朱高炽再真实,她潜意识里面就觉得这不可能。于是随便往朱高炽的肚子上摸了一把,好验证自己的猜想。
然而……
“呕……高炽,你身上还是有臭味!”
朱高炽当然知道还有,不过比起刚才已经好太多了,所以他下意识地都免疫了。
“这……那要不我再去洗洗?”
“快去快去,呕……”张氏直接就趴到榻边吐了起来。
朱高炽耸了耸肩,紧了紧睡袍又往外走去,“得嘞。”
且说王福那边才刚用水桶解决了一盆水,朱高炽就又来了。
“王福,给我再准备一盆洗澡水……”
“太子爷,您杀了我吧行吗?”
王福痛苦不已地哀嚎着,然而好在朱高炽早有准备。
只见他不慌不忙的从睡袍的袖子里面掏出来一叠宝钞,笑着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最近有点耳背,没听清。”
其实他向来不喜欢用金钱来御下,尽管他的父亲、二弟以及那位钟先生都是这么做的,他也不敢苟同,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实在是太特殊了,他自己也知道有点强人所难,所以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王福有些不敢置信地接过宝钞,甚至都忘了应该第一时间藏到袖子里面,主要是因为自打跟了朱高炽,就没见过这场面,手都生了。
朱高炽轻轻踢了他屁股一脚,“快去!”
王福这才反应过来,笨拙地将宝钞塞进衣袖,随后屁颠屁颠的跑了。
朱高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回头看了一眼正在飘着黑气的偏殿,皱了皱眉,扭头离开了。
……
好在,太子宫中的殿宇众多,随便找一间屋子洗个澡的事,倒也没有多么麻烦。
这遍冲下来,王福再上前闻,那臭味已经很淡了,要说有肯定还是有,但是最起码不会让人想呕了。
朱高炽又换了一件干净的睡袍,这才向着寝殿走去。
张玲珑倒是并没有睡,她要确定一下自己的猜想,自己刚才真得是眼花了。
然而……
“高炽,你,你肚子呢?你怎么……”
张玲珑直接就吓坏了。
她的另一个猜想成真了,朱高炽……真生了!
朱高炽挠了挠脑袋,若有所思地道,“钟先生说吃了这洗髓丹,可以排除体内的杂质,疏通筋脉,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吧,我刚才身上排出了许多污秽之物,刚才你闻到还吐了来着……”
张玲珑呆了呆,钟年说那些话的时候她是听着的,也没当回事,只当是普通的调养身体的丹药就是了,她也知道自己丈夫身体不好,这些年来御医给配了多少药方都不管用,唯一可能有用的方法就是让朱高炽节食,但是他又不肯,所以她本来都不怎么抱希望了,却不曾想……
但她还是有些犹豫地道,“你真不是生了?”
朱高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要是能生,我还要你干什么?”
张玲珑情不自禁地挠了挠脑袋,她好像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说的话有多么愚蠢了。
“那……那洗髓丹效果当真那么好?可是为啥我没看瞻基瘦啊?”
这会清醒过来,她才想起来钟年好像说过,他给朱瞻基也吃了一枚这玩意。
朱高炽若有所思地道,“可能是因为瞻基本来也就不怕,体内没有那么多那什么杂质吧?”
夫妻二人对于岐黄之术都没有什么了解,因此讨论了半天也没个结果,索性也就不讨论了,当下最重要的事是测试一下这副新身体的机能如何。
至于如何测嘛……
不必过多赘述!
……
结果如何并无人知晓,只知道在钟年跑回家换衣服的时候,远处皇城太子宫内的两位主人还没起呢。
钟年换好衣服后和穆姨她们说了一声中午不回来吃饭了,便冲着潇湘馆飞去。
之所以选择潇湘馆,主要这家当初交税的时候很积极,占地税就给了三十贯,而且是朝廷教坊司的产业,对自己推行的政策很是配合,最主要的是,潇湘馆总体来说不属于青楼的行列,属勾栏。
虽然也有pc交易,但是主要业务还是乐曲和歌舞,甚至有不少文人曾在此题诗、宴饮。
这也是第一个钟年决定放过的产业,一来是,即便后面和教坊司商量,也不可能把人家的活路全断了,不可能十几家产业全给叫停,那真的是没法见面了。
二来就是昨日钟年在此苦思半个时辰得到的感慨,烟花之地虽然不光彩,但这里是秦淮河,是一个充满浪漫的地方。
总要给那些卖艺不卖身的身怀绝技的姑娘一个展示歌舞曲艺的平台,钟年并不觉得自己有资格剥夺她们的这一项权利。
……总要给千百年后的后人,留一些美好的故事和遐想的空间……
钟年此来换了一身白色的长袍,袍身上用细如发丝的银色丝线绣着繁复的云纹。
发髻半梳,余下一半披散在两肩,略显凌乱。
腰束一条白玉带,以一块青玉为带钩。
脚上是一双黑色云纹千层底布鞋,鞋尖微微翘起。
由于常年修炼内力,钟年的皮肤本就晶莹如玉,其下仿佛若有光辉流转。
眉似远山般淡雅,又如墨线,丝丝入扣,气质超然。
瞳似山泉般清澈,又如夜空,繁星点缀,璀璨而又神秘。
鼻梁高挺,嘴角带笑,脸庞轮廓分明,线条优雅流畅,自是风华绝代。
唯一的瑕疵就是钟年将胡须给刮掉了,因此只看五官稍显阴柔,但好在,只需气势稍稍外放,英气扑面而来,宛若谪仙下凡,自是写不尽的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