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钟年早早就起了,趁着丫丫还在睡觉,运起太玄经,足尖在地上一点,随后便消失在了院中。
不远处的韩宣也只是看到一道残影掠过,随后在远方化作一个黑点,最后消失不见。
他有心想跟上,但是……那明显不太现实。
无奈之下,韩宣选择回去找朱棣……
“爹,今天说什么我也得去,我都已经六天没去过了!”
武英殿中,朱高炽挺着个大肚子,直面朱棣,寸步不让。
自打他吃过钟年家的饭菜之后,再吃尚膳局做的菜只感觉味同嚼蜡。
朱棣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那我不也四天没去了嘛……”
朱棣自知理亏,叹了一口气道,“不过,让你去也行,但你必须给我问清楚,那小子养那么多书生是要干什么!”
“啧啧,再说吧!走了啊,爹。”
朱高炽转身就走,不给朱棣丝毫后悔的机会。
朱棣坐在龙椅上,一只手拄着脑袋,抬眼看见韩宣还跪在那,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还不快滚回去!”
“是,陛下。”
韩宣心里苦啊!但是他还不能说出来,不然朱棣还能让他更苦。
那钟年干嘛去了呢,他跑到无人区练功去了……
尽管手枪在身,可是他还是觉得不保险,行走江湖,还是得练真功夫,毕竟手枪正面对敌好用,可是被暗刺的时候是来不及拔枪的。
虽然他不会傻到和这种人结仇,可是他毕竟触碰了某些人的蛋糕,如果那些人花大手笔请顶尖刺客刺杀他,也不是没可能的,毕竟他的消息渠道终归还是比不上那些顶尖权贵。
因此他首要选择的功法就是神照经!
其次便是凌波微步和太玄经,用钟年的话来说就是:活着最重要,至于攻击类的招数?一发9mm下去,就没有然后了,如果有,那就两发!
一个时辰后,差不多辰正(早上八点)时分,钟年回到城内,来到西市随便买了两根糖葫芦,便跑回了县衙,随后在丫丫发火之前将糖葫芦递了上去。
“哼!”
紧接着,钟年的眼中就只剩下一道红色的背影和空荡荡的双手。
钟年无奈地耸了耸肩,只得自己打了水洗漱,随后躺在躺椅上静待早饭上桌。
然而,早饭还没等来,却等来了一个不懂事的衙役。
“咚咚咚,咚咚咚。”
“谁啊,衙门巳时上衙不知道吗?”
“大人,是小人啊,出大事了!”
钟年听得清楚,门外是衙门的一个书吏,叫做单小屏。
钟年伸了个懒腰,快步走到门前,打开了门。
“什么事?”
单小屏拱了拱手,“大人,账错了啊!”
钟年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账?”
单小屏低声道,“就是商税啊,乌衣巷的商税数错了啊!”
钟年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忙道,“快点带我过去。”
单小屏带着钟年来到县衙的库房,来到一摞崭新的账簿前。
“大人,您看,这些就是这次收取场地税的账簿,按照您教授的方法,按照街道分出了八个等级,分成九个账簿,单独记录。
东三市和西三市以及南街商铺的八本账都没有问题,但是唯独这第九本,也就是代表乌衣巷的这一本……大人,您还是自己看吧,我先出去躲躲。”
单小屏知道,钟年不发火的时候,脾气是很好的,所以哪怕他皮一下,钟年最多笑骂一句,也不会追究,可如果在钟年发火的时候出点差错,那可是很危险的。
所以单小屏一溜烟似的就跑出了库房。
钟年面沉如水的翻开了那本封皮上写着大大的九的账簿。
仅仅只是看了第一眼,钟年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账簿都是按照表格的方式做的,钟年一直认为,excel是一件非常伟大的发明,用表格来记账真的省事太多了,钟年刚上任的时候,看衙门的账簿就好像在看微信情书一样。
密密麻麻的一大堆字凑到一起,虽然他融合了原主的记忆,认得那些字,但是看不过三秒就头晕眼花。
如果没有表格,他完全不知道这税该怎么收,有时候他就蛮佩服户部那些官员的,用着最古老的记账方式不光能把账算的明明白白,还能从中捞一笔还不被皇上发现。
虽然说皇上都知道,但是皇上最多也就是知道他们贪了,至于在哪贪的,具体贪的多少,这玩意皇帝也是睁眼瞎。
只能说如果不是靠着系统和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随便一个官员拎出来也能捏死钟年。
路还很漫长啊!
咳咳,扯远了。
总之用表格看账一目了然,主要体现在他能一目了然的看到第一行上面写着:醉仙阁酒楼地皮税两贯银子。
这……
什么概念呢?
醉仙阁,占地二十余亩,每日客流量以千计,位于朱雀桥桥体的正南方,从桥上下来到乌衣巷,直走几步横跨巷子就到了……
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一个月的地皮税两贯银子。
好好好。
钟年感觉自己的智商收到了侮辱。
醉仙阁一天也不止赚二十贯银子,这个月还没要他的交易税,只要地皮税,他交两贯钱。
钟年强忍着怒意,继续往下看去。
金凤楼两贯。
云良阁三贯。
松竹馆三贯。
聚仙阁两贯。
……
第一页看完,钟年已经处在爆发的边缘了,他翻页的手都在颤抖。
然而,第二页的数据却令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庆元春三十贯。
潇湘馆三十贯。
红袖招三十贯。
永安楼五十贯!
……
红袖招交这么多税他倒是能理解,毕竟那的掌柜的都因为得罪自己而下狱了,他们这也算是破财消灾吧。
但是其他十几家酒楼妓院他就不能理解了。
思索再三,他走到库房门口,一把推开了大门,然后把躲在外面的单小屏给拎了过来。
“大人,饶命啊,这税也不是我收的啊,我只管统计的……”
“行了,我没怪你,我就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地皮税上下浮动这么大?最多的交五十贯?,最少的才交两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