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智囊团与袁绍隔空过招时，孙策、马超这两路先锋已到了清河水畔，与在此屯驻的冀州军交上了手。
    这里还有个小插曲。
    袁绍最初派来清河设防的大将是麴义，知道麴义也收到策反信后，换成自家外甥高干。
    临时换将是大忌，但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万一麴义率军投过去，他更要后悔。
    这一日，马超叫阵，高干派出部将刘善。
    两人阵前通了姓名，马超一听是无名之辈，话都懒得多说一句，拍马上前。
    刚要出枪，忽想到一事，喝道，“大将军问袁尚，想怎么死？”
    刘善：......
    这也太嚣张了，让他怎么答？
    何况，吕布问的是三少主，马超这厮为何跟他说？
    他算哪个排面上的人物？
    难道是想骂阵？这个他会！
    “兀那竖子，休得胡言......”
    马超挥动长枪，策马狂奔，直刺其胸口。
    刘善急忙躲闪。
    两人交战六个回合，刘善被扎个透心凉，卒。
    马超从身后拽出个小喇叭，对着高干军寨高声吼道，“大将军问袁尚，想怎么死！”
    这是昨晚刚传来的军令，让他们替大将军问一问。
    说起这个，他也是一肚子的火。
    袁尚那竖子凭什么觊觎张神悦？
    他是打过胡人，还是战过反贼？
    没有，什么都没有！
    只是一个躲在父兄背后，坐享其成的黄口孺子！
    乳臭未干，胆子倒是大得很！
    高干在军寨高处观战，听得马超的叫喊，略一思索，教人回话。
    舅舅此计，不算光明正大，好在有一定的效果。
    看，吕布这不就怒了么？
    人若处于愤怒之中，就容易犯错。
    希望吕布也早点犯下大错罢。
    冀州军没有喇叭，数名嗓门大的军士同时叫道，“冀州上下，恭迎张祯张大人！”
    “......无耻，卑鄙！”
    马超气得要冒烟，也不替吕布威胁袁尚了，继续搦战。
    高干又陆续派出四、五名部将，皆不是马超之敌。
    跑得快的，留得一条小命，跑得慢的，战死阵前。
    高干看得皱眉，环视身边诸将，“谁敢迎战此獠？”
    将领们纷纷避开他的目光。
    这厮太猛了，谁都没有把握。
    ——明知打不过，为何还要上前送死呢？
    高干心下失望，只恨自己麾下为何没有一员拿得出手的猛将。
    又让大嗓门军士替自己质问马超，“马将军，明明是你家先与冀州结盟，为何出尔反尔？”
    马超实话实说，“因为打不过。”
    高干：“此前打不过，是因你们未与冀州合军，如今占尽天时地利，你我合兵一处，何惧吕布！”
    马超还是摇头，“不妥。”
    高干：“为何不妥？”
    马超轻蔑地道，“你们连我都打不过，还想打吕布？”
    他没有看不起谁的意思，但眼前这一群是真不行，太弱。
    高干：......
    不想再跟马超多说一句，下令紧闭军寨大门，任凭他叫阵。
    马超骂了会儿，自己也觉无聊，策马回营。
    若非张辽命令他在此驻营，不必急于破关，他早率兵冲杀了。
    另一边的孙策，也在攻一处小关卡。
    高干派心腹高重在此督战。
    上阵杀一轮，大败而归。
    刚回去关好门，就听外面传来一阵整齐的喊声，“大将军问袁尚，想怎么死！”
    高重不敢回话，只令军士守好各处。
    喊了一会儿，孙策鸣金收兵。
    张辽的命令很清楚，他和马超这两路先锋意在扰乱冀州兵军心，不用强攻。
    只要让冀州兵意识到他们很厉害，目的也就达成。
    回营后，周瑜轻叹道，“伯符，咱们跑得太快了。”
    他们本不应该这么快的。
    孙策苦笑，“只怪马超那厮！”
    马超闷着头的冲，他不甘落后，也跟着冲，结果冲过了头，离前军主力越来越远。
    在此驻营，主要就是为了等候张辽所率的前军主力。
    高干胆子要是再大一点，出关大战，就会发现他们其实只有四千兵马。
    马超两千，他两千。
    而此处约有三万多冀州兵。
    周瑜：“马孟起勇将也，我们不可与其交恶！”
    虽然马超性子狂了些，也不是不能相处。
    乱世之中，多个朋友总好过多个敌人。
    孙策点头，“没错！”
    马超的脾性，他也算知道一些，只敬强者。
    他武艺与其不相上下，便也能得他好脸，勉强算个朋友。
    周瑜顿了顿，又道，“此事你怎么看？”
    他没点明什么事，但多年的默契，让孙策知道他指的是袁绍写信给张祯，还广为宣扬。
    皱眉道，“甚是毒辣。”
    那信他听了都来气，也就难怪吕布会发怒。
    若不是吕布明确表示袁尚要留给他解决，他都想替张祯杀了袁尚。
    这种与男女情爱有关的事情，最难洗刷清白。
    也许冀州各地，都开始流传着袁尚与张祯的故事了。
    周瑜一笑，“这是好事儿。”
    孙策：“......好在哪儿？”
    他们好歹叫过张祯一声小姨，眼下她被污蔑，怎么还能说是好事儿呢？
    周瑜：“其一，袁绍慌了；其二，大破袁绍之后，张祯能顺利接下冀州。”
    袁氏在冀州经营多年，名望甚大。
    此前他担心的是就算打败袁绍，冀州百姓也念着袁绍的好。
    现在没这种担心了。
    因为袁绍亲自告诉冀州百姓，他对张祯极为认可，甚至想让张祯执掌冀州。
    听完周瑜的解释，孙策愣了半晌。
    “......这不是一回事儿罢？”
    袁绍想让张祯执掌冀州的前提，是张祯嫁给他三儿子袁尚。
    而且这明显是句虚话、假话。
    周瑜悠悠道，“这可以是一回事儿！”
    袁绍话已经说出来了，怎么理解，是别人的事情。
    张祯难以辩白，他也难以辩白。
    当即取来笔墨，给中军大帐写信。
    ——
    没几日，吕布智囊团收到了周瑜的信。
    贾诩喜得直拍大腿，“公瑾所言，正合我意！”
    那天他想献的计策，与周瑜信中所说极为相似。
    操作起来也简单。
    扭曲袁绍之言，告知所有能接触到的冀州士卒、百姓，袁绍愿让出冀州，交由张祯执掌。
    如同当年韩馥将冀州让给他一般。
    他对张祯的种种夸赞，可不是假的呀，信中写得清清楚楚。
    张祯：“......两位大才！”
    莫非周瑜也有做毒士的潜质？
    不然脑电波怎会跟贾诩相通？
    此计，还真是能让袁绍自搬石头自砸脚。
    ——既然贾诩、周瑜都有这个心，那就干呗。
    主要是不算太过阴毒，不至于有损天和，也不损文和。
    损袁绍无妨，只盼他有些肚量，不要被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