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张祯从来没有忘记,光有神医、粮食并不能保命,能保命的,唯有眼前这凤仙大将军!
没有吕凤仙,神医、粮食都保不住,京城也保不住。
她也知道,继续用高端pua术锁死他,才是她的第一要务!
只是冬日事少,从世族到庶民都在猫冬,偶有突发事件,陈宫和贾诩很快就处理了。
她去了大将军府也无用武之地,或和吕布闲扯,或宴饮作乐,无聊得很,还不如到青囊堂跟华神医交流医学。
但这种大实话,万万不能跟他照实说。
凤仙同学有时候气量很窄。
“大将军若肯原谅我,便请饮了这盏蜜浆!”
吕布接过来,却又递到她唇边,“你替我饮。”
他不喜甜食,本就是为她准备的。
张祯犹豫了一下,觉得不能拒绝,便张口喝下。
喝完还道,“多谢大将军!”
吕布看她唇上沾着水渍,显得那樱唇分外润泽,忽觉喉咙有点干,不自觉滑动了下喉结。
身子微微前倾,用手背蹭了蹭她的唇。
张祯:......
吕布收回手,掩饰地笑了笑,“青囊堂好玩么?”
张祯:“......没有大将军府好玩。”
吕布:“那便不要再去。”
张祯:“若有事,还是得去。”
不等吕布反对,义正辞严地道,“大将军,我是你的谋士,等同你的部将,你不能轻薄于我!”
吕布表示赞同,含笑说道,“神悦所言甚是!本将若再有轻薄之举,神悦一定要及时指正!”
张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但他肯听劝,应该也算是件好事。
正色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吕布忍笑点头,“有道理。”
见她明净的眼眸中只有自己一个人,心里十分舒坦。
——怎么能怪神悦呢?
只怪那华佗,用医术蛊惑了她。
但华佗是她非要找来的,也不能怪。
嗯,她还小,图新鲜也是常事。
好在他府里也有新鲜。
伸手帮她理理散落的头发,声音不知为何有些沙哑,“我给你寻的小马驹送来了,去看一看。”
张祯:“......好。”
她不敢动。
怕脸颊碰上吕凤仙的手指。
吕布:“神悦!”
张祯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不得不问道,“大将军有何教诲?”
吕布轻笑,“没有。”
神悦是他见过最大胆的女郎,但有时候胆子小得像幼雏。
不靠近,她活蹦乱跳。
靠近一些,她要么吓得飞走,要么吓得呆住。
有趣极了。
金华皂盖车直入大将军府,吕布帮张祯穿好狐裘,戴好暖帽,自己也披好墨狐大氅,方打开车门扶着她下车。
还笑着解释道,“并非我想轻薄神悦,只是雪天路滑,怕你跌倒。”
张祯:“......多谢大将军!”
你还不如不解释呢。
越解释,越尴尬。
但尴尬的貌似只有她,吕布丝毫不尴尬,一手环过她的后背握着她右臂,一手握着她左臂,挟持似的半提着她,走得轻松自如。
张祯还不敢叫他放手。
——他一放,她肯定摔倒。
这青石板上的积雪铲得太干净,两旁树枝上偶然落下一蓬蓬雪花,融化在青石板上凝成冰,导致路很滑。
也不知吕凤仙是怎么走稳的。
府里的家将、仆役们也走得很稳。
看到他们远远施礼,并不靠近。
陈宫正和贾诩在堂中烤火,透过窗棂见此情形,不由暗暗皱眉,“大将军和神悦回府,怎地也无软轿去接?”
虽然现在没落雪,但还是很冷。
转头就要去安排。
贾诩:“且慢!”
陈宫看向他。
贾诩一指吕布和张祯,笑道,“公台你看,这二人一黑一白,相携相依,行走于冰雪中,意境颇佳,足可入画。”
陈宫看了片刻,没看出什么入画的意境,不解道,“一黑一白的,不是黑白无常么?”
贾诩一阵干笑,“呵呵,公台可真是,真是......”
真是煞风景啊!
还没眼力劲儿!
说话间,吕布和张祯已经来到。
吕布吩咐亲随去牵小马驹。
张祯边脱狐裘和暖帽边笑道,“两位先生在说什么呢?”
陈宫:“在说......”
贾诩预感他会说你们像黑白无常,连声干咳,抢着道,“神悦今日又去了青囊堂?”
张祯:“对。”
又关心地道,“先生咳嗽么?我去青囊堂帮你开付药?”
人上了年纪可轻忽不得,小病症也能夺人命。
贾诩摇手,“不用不用,元化先生月初送来的药饮,老朽还没煎完。”
华佗感念大将军府庇护,经常送些时令药材。
府上一众属官部将都受益。
两人说着话,陈宫在一旁若有所思。
他似乎不该说大将军和神悦像黑白无常......还好没说。
文和先生真是好人,帮他挡住话头。
陈宫对贾诩投以感激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