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及总管大人兴冲冲将那银色如手掌大小令牌呈至魔灵尊主手中时,即刻便是令得其大骇不已!
“此物……”魔灵尊主方出口了两字,便是止了声,随之将其握于掌心,又缓了缓口气方道,“苏闰,既是苏子继身故,此枚令牌本尊便收回了,原就于你苏家毫无用处。”滞了滞,又道,“你苏家之事可查出何样端倪?”
苏闰已然惊惧不已,却是不敢露出分毫,闻声忙应道,“回主上,属下回府之前,朱雀族长已将身故众人尸身乃及昨日吃食一一查验完毕,并不见乃是有何中毒之状,更是未见伤痕。且满府护卫具是未曾闻得昨夜府中有何异动,故而……”
“苏阔呢?”
“回主上,阔堂弟……亦是亡故。”
魔灵尊主毫无异样,微微顿了顿,转向蔡羽展道,“总管大人,你辅助苏闰将此事务必查明,且是需得尽快给出一个明白交代。”
“是!属下遵命。”
回转密道之内,魔灵尊主止下脚步,指尖微微捻了捻仍于掌中那冷硬之物,冷哼一声,长叹道,“羽展,恐是灵儿现下正与那复世战神一处。”
蔡大人惊得险些失足将自身绊倒,“主,主上!”
魔灵尊主并未回身,而是低语道,“此枚玄铁令乃是仿制之物,恐是苏子继至死皆是不知他亲生养育的嫡女尚有如此狠毒心思!为得所谓天下苍生,竟可将全族乃至亲子生死置之不顾!哎,媱儿啊,呵呵,我该是如何待你!”
“主上!夫人她……”蔡羽展不得详实内情,却是并不敢质疑其自身主子,更是不便、亦是不知如何劝慰,只得收了声。
魔灵尊主闭了闭双眸,仰天一叹,“羽展,你自是不知,苏家此枚玄铁令有一禁忌,便是若其家族悖逆了战神,待其回至复世战神手中之时,必是令得苏家习得乔装改扮之术的男丁悉数暴毙!”
总管大人闻言被惊得瞪大双眸却发不出半点声响。
“这亦是因何先尊知悉媱儿聪慧异常便命苏子继将乔装之术相传于她,又是勒令将嫡支长房子孙不得研习此术添入家训之内的缘由所在。”
“竟是如此!”蔡大人似是方明了乃是因何其主子这般有感而叹!却是猛然一惊,“主上,岂非继少主有性命之忧?”
“不会!”魔灵尊主万般笃定,却并未过多相释。转而道,“故而我方命你与苏闰一并察查苏家众人死因。你仅需逐一详察其等可具为相习了其家族术法即可,万不得引来旁人相疑,苏闰亦是。”
“属下明白!”总管大人随着魔灵尊主已有数十载之久,岂会不明何时该如何相应、何样之语不得深询之理?
魔灵尊主微微颔首,这才迈步继续行路,然未及数丈又是止下,“待回至殿内,你便令人去宣旨,将苏扬召进宫来。”
“主上安心,属下必定办妥。”
“陛下回宫。”蔡大人一身大内官服开启寒暖宫大门,高声唱和。
一直守候于殿外的一众宫女、内侍、护卫具是闻声而动,各司其职并无慌乱,而是井然有序之态,极为彰显皇家御下之风范。
“羽展你且去传旨吧,孤倦怠了,小憩一时。”
“喏!”蔡大人含笑躬身领着众人退出寝殿大门,且反复叮嘱任何人不得惊扰了圣驾方转身离去。
楼兰国主端坐卧榻之上即刻换做了运功身形,微闭双眼运气调功,不多时便是入定。
“大统领节哀。”蔡大人领着人至了苏府,朝着长伯祖棺椁致礼上香后,便是躬身与苏闰一礼。
苏闰忙双手搀扶,“蔡大人快快请起,本统领担不得大人如此。”
蔡大人也不再寒暄,“大统领,陛下得知贵府之事甚觉惊异,特差老奴前来相询可需得一助。又是体谅大统领定然现下诸事必要过问不便详述,故而请副统领随老奴回转宫中回话。不知……”佯装不明,蔡大人四下张望,似是搜寻苏阔身影。
“有劳陛下体恤!只是大人有所不知,阔堂弟他,哎,亦是不在了。”
“啊?怎会如此?”蔡大人诧异高声,忽觉不妥,忙掩住双唇,甚显尴尬道,“这,老奴如何回奏陛下啊?不知,府中可有旁人详悉内情?”
苏闰并不愿苏扬前去,自是不喜其除去于魔灵主上身前得脸外再得了国主陛下青眼(确是他不得而知其主上真身),然眼下当真府中嫡支一脉除去苏扬再不复详尽内情又是官职在身且可言语清晰之人了。不得已,苏闰心内一叹,面上却是恭谨道,“不若蔡大人将扬堂弟带回宫中面见陛下。如今主宅之内唯有他尚且年岁足以应对陛下相询之事。”
“好,那便有劳武卫长随老奴走一趟吧。”
苏扬正是立身苏闰身后,闻言便是思绪急转,不知其“父亲大人”此时相唤又是为得何事。面上异常错愕之态,“大堂兄,小弟从不曾拜见过陛下,可会不妥?”
苏闰佯装叮嘱,转身覆上其肩头,“扬堂弟,你该是知悉,主宅众人除去你,皆是一般不足志学更是并无官职于身幼弟,如何可面圣啊?更是昨夜之事你于府中自是较之为兄更为详实。安心,想来陛下仅是为得了悉现下情状,你据实应之便是了,仅是,万不得失了礼数。”
苏扬心内不屑一笑,暗嘲自身这位大堂兄真乃愚不可及!面上却略略迟疑片刻,一双茫然眸子往复于蔡大人与苏闰之间徘徊,少顷后方微微颔首,却依旧一副甚为不安之状。
蔡大人似是并不急于回转,而是又与苏闰详加询问一番苏家无论嫡支还是旁支皆是何人故去,叹息连连极尽哀婉之情。
两个时辰后,蔡大人引着苏扬至了楼兰国主寝殿门处,轻声相询内侍、宫女道,“陛下可有动静?”
闻者皆是轻轻摇头,几近无声应道,“并不曾。”
“还请苏小将军稍候,老奴且去看看陛下可否醒来。”
“不敢,大人请。”苏扬于人前满是诚惶诚恐之状,确是他乃首次被召入国主寝宫,必不得令人相疑其有异状。
蔡大人悄无声息开启外间房门,闪身行入内,反手复又将殿门闭合,不得何人可得见其中景象。而至了内间门处却是止下脚步,细细听了听,方以指尖于门上轻弹了两下。
“羽展,进来吧。”
“陛下,可有碍?”蔡大人进得房中见楼兰国主正是擦拭鬓间汗水,忙疾步上前递了锦帕。
国主摸出一颗极小丹丸送入口中,蔡大人已将温水呈上。
送下丹药,楼兰国主面色少时便复了常,“如何?”
“恰如陛下所揣,苏家身故之人具是习过术法的,”又不禁冷笑道,“可叹苏闰竟是好无所觉,仅是误以为乃是针对他苏家成年男丁,却不想因何他与苏扬武卫长及旁支庶出众人皆是无碍。当真愚钝。”
“嗯,恐是如今他该算计那苏家族长之位了。”国主亦是冷哼,起身将外袍披好。“去将扬儿唤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