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应该怎么解决山头问题？”
    李睿饶有兴趣的问陶园园。
    两人最初结识的时候，陶园园给李睿的印象是个仗着三代身份傲慢无比的女强人，后来李睿对陶园园知底，陶园园对李睿知根后，李睿才发现她的女强人外表之下其实藏着一个很单纯的小女孩。
    三代的身份让陶园园可以傲视很多人，可当她被李睿征服后，变得十分的乖巧温柔甚至有些迎合。
    每当两人在一起胡天胡地的时候，陶园园比任何人都疯，甚至愿意满足李睿一些过分的想法。
    但在别人面前的时候，她依然是那个冷酷和傲慢的三代女强人。
    “想要解决山头？很简单啊，你没读过现代史吗？”陶园园意味深长的说道。
    李睿轻咳一声：“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别乱说话啊，小心跟3101章开头似的……说点能说的。”
    陶园园这才认真的道：“想解决山头，你得知道tvb现在有多少个山头，圈子里用金老小说中的绰号，给tvb的四个山头封了个东邪西毒南帝北丐的名号。”
    “谁是东邪，谁是西毒？”李睿好奇的问道。
    陶园园掰着手指头道：“东邪曾励珍，西毒乐易玲，南帝梁家树，北丐余咏珊，其中梁家树和曾励珍是tvb的元老，他们之间在方太刚上任的时候就对决过，曾励珍挤走了前总监梁家树的古早派系。虽然曾励珍赢了，却引来方太的提防，为了分化曾励珍的权力，防止她一家独大，方太才扶植了乐易玲。乐易玲和曾励珍针锋相对，怎么都不对付，再后来方太又提拔了陈志云和余咏珊，内部更是错综复杂，矛盾丛生，你看不惯我，我也看不顺眼你，每天斗的不可开交。”
    她顿了顿又道：“tvb这样闹，苦的是下面的艺人。所有的艺人编剧导演都要站队，不是同一个山头的人，甚至可能零交流，你做你的剧，我做我的剧，互相保密，甚至比防狗仔队还夸张。艺人如果站错了队，管你演技多好，想拿视后视帝都不可能，最可笑的是，有个女演员因为得奖致谢的时候把高管的名字顺序讲错，被一下子雪藏了三年！三年啊，女演员能有几个三年？”
    “这么夸张？”李睿尽管有所耳闻，可当从陶园园口中听到这些行业内幕，还是不由得吃了一惊。
    陶园园笑道：“这还算夸张？你要是问tvb那些人，是更讨厌桠视这个竞争对手，还是更讨厌别个山头的同事，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同事。”
    陶园园（ai绘制）
    李睿苦笑着摇头：“难怪tvb这些年每况愈下，把精力都放在内讧上，哪还有心思做好剧集？”
    “说的没错，他们的内部几乎没有沟通，效率非常低下，创作剧本和拍摄剧集的时候互相拖后腿。以前tvb的剧集什么样子，现在又是什么样子，他们现在拍的剧，甚至比内地都不如。我听说当初戚其义要拍《金枝欲孽》的时候，也是因为曾励珍欣赏，如果换成其他人当权，绝对给否掉了！”陶园园道，“以前的桠视其实也有类似的情况，自从我接手之后，把这些拖后腿搞内耗的家伙全都开掉，总算清净了许多。”
    李睿笑道：“你真能干！那你说了这么多，倒是说说看，我应该扶持哪个山头？”
    “何必扶持原有的山头，着火的时候，你光顾着扑灭火苗不行，得从根子入手。”陶园园道，“我反而觉得，你应该扶持一个新的山头，tvb最重要的资产是什么？不是这些高管，而是编剧，导演和演员，你应该扶持一个能够代表他们利益的新的山头，取代之前那些斗来斗去的家伙。”
    “发动群众，不破不立？”李睿想起陶园园一开始说的现代史，那就是一个经典范例。
    陶园园笑嘻嘻的道：“你真聪明，一点就透。”
    “那也总得有个领头的吧。”李睿道。
    陶园园道：“我给你推荐一个人吧，我觉得阿曾就不错。”
    “阿曾？”李睿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矮胖坏笑的形象。
    阿曾是港岛老牌明星，资历十分丰富，曾经是港岛足球队成员，还是大名鼎鼎的新艺城七怪之一，演绎过无数经典角色，还拿过金像奖影帝，更关键的是，此人好交朋友，黑白两道都大有人脉，在演艺圈很有号召力。
    “你确定他能行？我可听说他有不少黑料。”李睿皱眉道。
    陶园园笑道：“你告诉我，演艺圈哪个人没黑料？”
    “呃……”李睿张了张口，连一个名字都说不出来。
    陶园园道：“再说，有黑料不是更好？”
    李睿一听，有道理啊！
    有弱点的人，才更好控制。
    不过阿曾身上那些破事，确实也有点令人头疼，到底能不能用，还要考虑。
    能用的话，该怎么人尽其用，又该如何切割掉他身上那些黑料，也是个学问。
    陶园园道：“他有没有黑料都无所谓，那么多年了，早就过去了。只要他能干，听话，能按照你的想法改变tvb，把其他山头都干掉，那就够了。如果后面他还是很听话，那就随他发展，要是不听话，那些黑料就有用了。”
    李睿竖起大拇指道：“园园，我发现我之前小看你了。你这手段，很精髓啊！”
    陶园园撇嘴：“你也不看看我是在什么家庭长大的，要是连这点道理都不懂，那真是傻瓜了！”
    “你这心眼，以后可不能跟我耍。”李睿道。
    陶园园柔声道：“那得看你表现……休息的怎么样了？我还要想再增加一点缘分！”
    “没问题！”李睿的思路渐渐明确，也重新抖擞起来。
    又是一番如胶似漆，直到第二天中午，李睿才恋恋不舍的辞别陶园园，带着刘鑫和王玉母子前往澳岛。
    此时在澳岛星际酒店最豪华的天际套房里，穿着棉布鞋麻布裤子，头发略有些灰白的王春雨佝偻的坐在桌旁，正大口大口的啃着水果。
    他有严重的糖尿病，却完全不忌甜食，甚至吃的更加疯狂。
    一个戴着大金链子的男人走过来，坐在他的旁边，脸上露出长辈看孩子似的温和笑容，这人正是王春雨最信任的秘书马继志。
    “好吃吗？”马继志问道。
    王春雨点头：“好吃，好吃……我还想吃蛋糕。”
    “没问题，我马上让他们送个蛋糕来。”马继志道，“不过你得先签个字。”
    马继志把一份文件推到王春雨面前。
    王春雨的眼睛里闪烁着宽厚而单纯的光芒，先拿起笔来，就在即将签字的一刻，残存的一点思考能力让他犹豫了下，问道：“这签的是什么字？”
    马继志道：“你昨天在永利输给靳总的钱，不会忘了吧？这是一份还钱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