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身边的人都傻了。
几乎所有人都是第一次听到李睿说这么狠的话。
李睿平时给人的印象温文尔雅,彬彬有礼,除了嘴巴臭一点,性格上几乎挑不出太大的毛病。
但这次,李睿明显是发怒生气了。
一直站在李睿身后几米开外的鲁勇飞速一步,只等李睿一声令下,就真的把波切特拖出去丢进海江。
波切特吓了一跳,连忙往后一缩。
这两天他在海州遇到所有的人都十分礼貌,处处都有优待,令人有了某种误解,以为可以在铧国这片土地上为所欲为,直到此时李睿的话给他泼了一盆冷水,让他意识到在李睿面前他只是一个小虾米而已!
霉霉也吓了一跳,她并不是第一次见到李睿发狠,上一次她和肯尼迪家那个愣头青约会时偶遇李睿,差点就发生了冲突。
这次李睿笑着放狠话的样子,比那次更令人心惊肉跳。
看起来李睿是真的很生气。
霉霉有点不明白李睿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但她也知道波切特刚刚那番话确实非常令人难以接受,立刻道:“斯科特,你这样说真是太过分了!”
波切特迟疑了一下道:“李,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李睿冷厉的道:“如果你知道这个图案是什么标志,那我想这绝对不是一个误会,而是一种故意的表达。你可以有你自己的诉求,但你不能利用霉霉的演唱会,利用她的身份,利用歌迷对她的喜爱做这种事。我不管铧国有没有这个法律,我也不管大机器唱片的内容管控,我现在只告诉你一件事,这个图案必须马上更换,不准有任何类似或者相关的信息出现在霉霉的演唱会上,否则造成的一切后果由你们来承担!”
顿了顿,李睿道:“不要忘记,我是好莱坞大亨……在镁国娱乐圈,我如果想要封杀某个人,易如反掌!”
波切特浑身一颤。
他当然知道李睿的能力,狮门的大股东,百视达的幕后老板,奥斯卡得主,众多好莱坞大亨的座上宾,倘若李睿发话封杀他,他的音乐公司生意肯定会受到非常严重的影响!即便是他背后的那些人也不可能为了他去得罪李睿!
想明白这一点,波切特悔恨不已,刚刚为什么要那样跟李睿说话?
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吗?
波切特尴尬的道:“亲爱的李,我说这是误会,希望你不要生气。你的意见我们非常乐意接受,马上就会换掉这个标志。”
李睿道:“不只是这个标志,任何,我是说任何一个相关的标志,都需要马上从霉霉的演唱会撤掉。”
“我保证不会再有类似的标志,一个都不会有!”波切特朝着一旁看热闹的声光电工程师们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马上去干活,换掉那个该死的图案!”
几分钟之后,大屏幕上的眼睛标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个图案。
波切特道:“李,这个图案怎么样,你满意吗?”
李睿笑了笑:“只要不是刚刚那个图案,就算换成你的脸也无所谓,歌迷来这里是为了欣赏霉霉的歌声,是为了接受艺术的感染,而不是为了被某些乱七八糟的信息所影响,希望你们能够明白这一点!”
波切特连连保证,说大机器公司非常尊重铧国市场,肯定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
李睿道:“下不为例……霉霉,你可以继续彩排了。”
剩下的彩排,霉霉大概是受到了这个插曲的影响,表现的有些漫不经心。
李睿让徐晓阳带人重新审核了一遍演出的内容,包括海报、标语、物料、视频、图片、各种标志物,还把节目单彻底的审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违反铧国法律法规和公序良俗的内容之后,才彻底放心。
彩排结束之后,李睿左等右等不见霉霉出来,来到化妆间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传出霉霉的声音。
李睿推门而入,见她正呆坐着,便问道:“你怎么不出来?”
霉霉回头看向李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那么生气?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你。”
李睿道:“吓到你了?”
霉霉迟疑了一下道:“我刚刚仔细想了想,我似乎对你没有任何的了解,我们只见过几面,我对你的认知只是来自于新闻,来自于影像,来自于幻想,我其实并不了解真正的你是什么样子,而是脑补出了一个你。刚刚你的表现,让我非常的诧异,我很怀疑我过去一年多是否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霉霉这种恋爱脑,当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会迷恋的不可自拔,而当她发现迷恋的这个人和她想象中不一样的时候,又会很快的清醒过来,然后痛痛快快的斩断情缘。
可能就是因为她经常会给对方蒙上一层幻梦般的滤镜,又会很快的破碎掉,才会经历一段又一段失败的感情,迟迟找不到真正托付终身的伴侣。
“如果我给你错误的信息,我要向你说对不起。”李睿道,“但今天这件事,我实在无法容忍。我也希望你以后能够提高警惕,小心波切特。”
“为什么这样说?”霉霉脸色阴沉。
斯科特·波切特可以说是霉霉的伯乐,当她还在纳什维尔的酒馆里演唱的时候,当她向各大唱片公司发送的demo都石沉大海时,当她为了音乐梦想苦苦挣扎时,正是波切特发现了她的才华,把她签约为大机器唱片的第一个歌手,为她发行了专辑,为她争取各种演出机会,一步步将她捧成镁国乡村音乐的代表人物。
无论是从情感上,还是从事业上,霉霉对波切特都非常的感激和依赖,波切特鞍前马后的为她工作,几乎是家人一样的存在。
李睿如此直白的话,等于是碰触了霉霉的逆鳞,她的脸色当然不会好看。
昨晚的气氛,随着两人意见的分歧变得荡然无存,甚至处于分崩离析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