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伟发了几秒钟的呆，忽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刚刚他光顾着星瑞的补贴内容，似乎忽略了其他一些重要的信息，赶紧再看向手机屏幕。
    果然看到了那一行令他无比震惊的内容。
    “……在星瑞出行和大黄蜂完成出行并使用瑞信支付、手机啾啾支付、财富通支付，v信支付的订单……”
    手机啾啾支付？
    财富通支付？
    v信支付！！！！！
    这几个字深深刺激到了吕伟的神经，他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看错了也不是老眼昏花了，而是公告内容确实如此。
    吕伟很想问天问大地，哪位路过的神仙谁能给他一个答案，星瑞是什么时候和企鹅勾搭在一起的！
    光是一个星瑞已经让吕伟焦头烂额死去活来，现在居然又冒出来一个企鹅？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吕伟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升腾起来，一直蹿到天灵盖，再从天灵盖飘出去，整个人魂儿都没了，浑浑噩噩的呆滞了好一会儿，还是秘书的呼唤把他叫醒过来。
    “老板，李总电话。”
    秘书递来手机。
    吕伟接过手机，就听到里面传出李国志的哀嚎：“老吕，我们完了！”
    与此同时，这个消息也传到了杰克耳中。
    杰克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平静，每逢大事他的思想反而会聚焦于现实，不再高高飞于九天之上享受着哲学家般的视角，而是真正的回归于尘土之间，倾听尘世的呼唤。
    “星瑞和企鹅到底什么时候联系到一起的？”杰克喃喃道，不知是在问身边的人，还是在问自己。
    在杰克的周围有四个人。
    杰克最信任也最强的帮手，阿狸的二号人物老蔡。
    杰克钦定的接班人逍遥子。
    阿狸最早的女员工之一，正在筹建蚂蚱金服的彭晓蕾。
    以及新晋不断升职，被所有人认为是下一代阿狸领导者团队重要人选的姜凡。
    他们的神色都十分凝重，而且也给不出答案。
    星瑞和企鹅联手的消息太震撼了，对阿狸来说，绝不仅仅意味着在快滴身上的巨额投资有可能血本无归，更是一种对于阿狸整体战略的巨大威胁。
    一旦打车大战失败，阿狸将会失去截至目前市场最大频次最高的线下支付场景，在他们最引以为自豪的支付领域吃到一场惨败。
    支付是阿狸绝对不能动摇的根基，是支撑阿狸庞大电商产业和金融帝国的基础，倘若这个基础被动摇，整个阿狸都会变得摇摇欲坠不堪一击！
    更可怕的是，企鹅是阿狸过去最强大的对手，星瑞则是阿狸目前最痛恨的对手，这两个强大对手中的任意一个都不弱于阿狸，他们到底会联手到什么程度，是在外围轻巧的试探，还是更进一步的浅尝辄止，又或者是完全深入融为一体，最终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阿狸完全不知道。
    因为未知，所以恐惧。
    杰克深吸一口气道：“你们觉得，我们现在做什么才能反击回去？”
    他看向众人，希望能够得到答案。
    老蔡面沉若水的道：“这恐怕是阿狸成立以来最大的危机，我们必须谨慎应对。”
    看似中规中矩，实则没什么价值的回答，商战从来不是老蔡的强项，杰克也没指望老蔡真能给出答案。
    彭晓蕾有些激动的道：“我们必须打赢这场仗，绝不能放弃快滴。”
    “怎么打赢？”杰克问。
    彭晓蕾无言以对。
    杰克并不奇怪，彭晓蕾是他亲手培养起来的得力助手，更擅长在一个给出的框架内把事情做好，却不擅长从无到有的去搭建一个框架。这也是杰克当年没让彭晓蕾去开发支付贝，如今却让她来整合蚂蚱金服的原因。
    杰克再看向逍遥子。
    逍遥子摇摇头表示还没想清楚。
    杰克也能理解，逍遥子是财务出身，精通管理，长于谋划，却不善营销，更适合做一个守成之君，而不适合在前线拼杀冲阵开疆拓土。
    杰克最后看向姜凡。
    姜凡淡淡的道：“我倒是觉得，星瑞和企鹅的合作非但不足为惧，反而是快滴的一个机会。”
    “什么？”老蔡逍遥子彭晓蕾三人都惊讶的看向姜凡，以为他疯了。
    之前面对星瑞一个对手，快滴都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现在又多出一个企鹅，快滴眼看就要遭遇灭顶之灾，姜凡却说快滴有机会。
    这就像是在说一个普通人面对泰森和霍利菲尔德的左右围攻还能反败为胜一样可笑。
    杰克反而眼睛一亮道：“说说看。”
    姜凡分析道：“数学上，一加一等于二，而市场竞争未必遵循数学规律。星瑞在出行市场占据优势，它的优势来自于瑞信分享链接带来的海量用户，后续完全是在靠补贴维持市场份额和用户活跃度，就算加入一个企鹅，除了能带来更多资金之外，其实并不能带来更多的新用户。”
    “巨大的用户量对星瑞来说，既是一种财富，也可以说是一种负担，星瑞每天需要支付的补贴是快滴的几倍甚至十几倍，就算有企鹅帮忙分担一部分，依然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数字。我不知道企鹅是怎么入局的，总觉得他们上了星瑞的当，一旦企鹅发现投入了巨大的资金却得不到应有的回报，比如他们想要的支付用户，那就是两家翻脸的时刻。一旦星瑞和企鹅闹掰，巨额补贴必然无法维持，那就是快滴反击发力的时机！”
    众人听了之后，都有些错愕。
    这件事还能从这个角度分析？
    仔细想想，确实有一定的道理。
    杰克微微一笑，看向姜凡的眼神变得十分温柔。
    去年阿狸花了8000万镁元收购了一家名为优盟的移动互联网广告公司，在许多人看来溢价太多，可只有杰克知道，他可不只是收购了一家业绩优异的公司，更是收购了一个超级人才！
    姜凡随优盟加入阿狸之后，很快就展现出了各方面的优异才能，迅速上位之后，已经成为阿狸十八合伙人的主要候选人。
    如今，姜凡果然又展露了不同凡响的思维能力，一语道破星瑞和企鹅合作的致命缺点。
    杰克道：“姜凡说的很不错，星瑞和企鹅的合作，看起来很强大，其实只是纸老虎。我们现在做的就是，以不变应万变，支持快滴继续打补贴战，他们要多少钱，就给多少钱，等待对方犯错误，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