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岩叉着腰,嗓门儿老大:
“不是,就你那屁股,那二两肉都大半个月了,还长不好呢?你不是号称古武传人,钢筋铁骨么?干嘛呢这是,还喝上补汤了......”
冯郊无语,白瞪他一眼:
“你发什么疯?我哪儿招你了?你想喝让厨房给你送去,一碗汤你也叽歪...”
“一碗汤...”
许岩冷嗤斜他:“夫人的女佣亲自给你送的汤,我哪儿配得上这待遇?”
嘿!
冯郊气笑,“阴阳怪气的干什么?别瞎琢磨,赶紧说正事儿!”
许岩翻白眼儿,强压着火继续跟他交接,关于各地秋收上报预估收成的事儿。
两刻钟后,正事儿交接完了。
许岩还是颇不是滋味儿,很气不过地拉着脸来了句:
“我这儿忙的跟头驴似的,眼瞅都累瘦好几斤,也不见人关心一句。你倒好,躺了半个月,养的白胖白胖,还给你送汤......”
冯郊笑出声儿,没好气的剜了他一眼。
“知道你想什么,这是夫人交代的,下面人当然照着做,跟人香梅没关系,可别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瞎猜了啊,没事儿赶紧走!我这儿睡了。”
许岩瞪眼,嗤笑说,“哦,补完就睡啊?你真坐月子了?”
冯郊无奈摇头,低身整理床铺。
“不睡干嘛?我这都疼一天了,还不让人好好歇歇?你要有精力,你该干嘛干嘛去,别在我这儿发歪疯。”
许岩不乐意听,抱着臂啧了声,“啥叫发歪疯?我这撞见了,还不让人说两句嘴?”
冯郊哼笑,歪头戏谑地睨着他。
“你说,你找香梅说去,跟我说个什么劲儿!”
许岩脸色一板,阴沉沉盯着他不吭声。
冯郊被他这怨妇似的眼神盯得头皮一麻,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站直身,过去搭住他肩。
“老许啊,听哥劝,你要真有心,就想想自己哪儿不好,让人给挑剔了...”
许岩嘶了声,“我不好?我哪儿不好了??!”
冯郊按住他肩,皱眉啧道:
“别喊,你看你这么暴躁,动不动就嚷嚷,人家那小姑娘能不怕?你得学学怎么跟姑娘家好好说话,人家又不是你的兵。”
说着舔了下唇,低声说:
“你看大帅,那脾气不比你凶?你见过他跟夫人提着声儿说话?”
许岩翻白眼儿,“你不废话吗!那是夫人,你敢提了声儿说啊?你提你试试?”
冯郊拧眉,抬手就给他胸口一拳,气笑道:
“抬杠是吧?我让你跟大帅学,谁让你拿香梅跟夫人比了?”
“我拿香梅跟夫人比?我什么时候拿她跟......”许岩愣住,后面的话全噎了声。
冯郊打量他神情,知道他脑子里转过了弯儿,这才眯眼笑了。
他拍了拍许岩肩,“就咱们大帅,一不逛堂子,二不找女人,三还疼夫人,连句重话儿不舍得说。”
“你啊,你要想娶谁当媳妇儿,能做到这三点,那人小姑娘还不答应,你就真得想想,你到底哪儿有毛病,这么招人嫌弃了。”
许岩眉心皱成疙瘩,歪着头瞪他:
“你丫点我呢是吧?老子生下来就这脾气!还有,大老爷们儿老大不小的没个媳妇儿,谁他不逛堂子?不逛那才不正常!”
“大帅跟你,你俩那是搞特殊!凭的啥人人得跟你俩似的......”
冯郊笑脸一收,扬手就给他后脑勺来了一巴掌。
许岩虎目一瞪,当时就炸了:
“艹!你......”
冯郊一指他鼻子,吊着眼梢威胁。
“你那话再说一遍,谁特殊?你再说一遍我听听来!”
许岩瞪圆的眼一滞,脸上恼相稍敛,干巴巴舔了舔唇。
“不是,我不是那意思......”
冯郊,“你什么意思?!”
许岩:......
冯郊没好气的剜了他一眼,伸手撵人。
“我言尽于此,你爱咋咋地,滚滚滚!少在这儿碍眼!”
“诶!诶老冯,你听我说,我没别的意思,一时嘴快了不是,我......”
‘砰——’
冯郊一把摔上门,没听他继续叨叨。
许岩面对着门板,叉着腰吁了口气,摇摇头转身准备回屋,结果不经意一瞥,瞧见在一楼楼梯口并肩立着的程妈和香梅。
程妈和香梅刚从楼上下来,听见摔门的动静,才往这边儿张望,这时正齐刷刷盯着许岩看。
对上许岩视线,程妈迟疑开口:
“许爷,您...您跟冯爷,没事儿吧?”
许岩看了眼香梅,烦躁地拧了下眉,随意摆摆手。
“没事儿!”
说完,脸一扭,径直回了自己房里,也‘砰’地关了门。
前厅里,程妈和香梅对视一眼,也没再多管,准备去忙自己的。
还没走两步,听见身后又传来门打开的动静。
“程妈!”许岩吆喝了一声。
程妈连忙回头,“诶,许爷?”
许岩叉着腰立在门里,半个身子歪出来,拉着脸说:
“饿了,让人给我送宵夜。”
程妈:“哦,好,我让人给您送。”
许岩嗯了声,扭头回屋,走了半步又顿住,转过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俩,补充了一句。
“秋干气燥,最近上火,送点儿汤汤水水就成,不用大鱼大肉。”
程妈:“......哦,好。”
许岩回屋,关上了门。
程妈默了默,转头看向香梅,低声念叨。
“...我瞧着,火气是挺大。”
香梅眨了眨眼,跟着她往餐厅走,想了想小声说。
“不早了,您回去睡吧,我反正一会儿要值夜,我去送。”
程妈也没多想,就点了头。
“嗯,成。”还叮嘱香梅,“你别惹他了,许爷脾气躁,没准儿有什么不顺心的,正烦呢,去了放下宵夜就走。”
香梅点点头,“嗯,我知道。”
穿过餐厅小门,程妈就回了后院小楼。
香梅则在厨房里,等值夜的厨子热了汤,端了送回主楼,敲响许岩的房门。
——
翌日早起。
聂天擎六点多钟下楼,在院子里伸展了下拳脚,就让副官拎了两桶生肉来,逗着喂给了两头灰狼。
俞茵被院子里的狼嚎声吵醒,缓了缓神,撑手坐起身,喊香梅进来。
洗漱完,坐在妆镜前梳头的时候,她才瞧见香梅手腕上一圈儿青红印记。
俞茵眨眼,视线透过镜子定睛看了几秒,轻柔问她:
“香梅,手怎么了?”
香梅握着梳子的手一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