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碎裂,瓷片四处飞溅。
作为东方靖宫里的目标,使者被茶杯当头砸中,飞溅的瓷片划破皮肤,留下一道道的血痕,茶水从使者头上流下,看起来十分狼狈。
所有人都惊呆了。
“母后?!!”皇帝的嗓音都有些变调了,他抓住东方靖还要继续砸的手,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母后,这是南诏国的使者。”
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更何况南诏国已经投降了,母后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砸南诏国的使者。
“放手!”东方靖冷冷的甩开皇帝的手。
皇帝一个踉跄坐回位置,看起来狼狈极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太后下了脸面,皇帝又是个心高气傲的,内心难免生出怨恨。
不是已经答应了朕,要将权柄悉数交还给朕吗,当着众多朝臣命妇的面羞辱朕,母后当真是愿意放权吗?
看出了皇帝眼中的怨恨,但东方靖不在意,强者从不在意弱者的思想。
他当真以为,自己努力了这么多年,把控朝臣,将整个大庆朝堂变成自己的一言堂,就只是为了等他长成以后亲政不成。
她要做的,是世上最尊贵,最高高在上的人。
使者吃痛的捂着脸,面色扭曲。
“太后娘娘,您难道想大庆与南诏再起纷争吗?”
他气急败坏的质问东方靖。
东方靖沉着脸,一步步走下高台,在使者面前站定,不发一言,却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让人不由颤抖。
面对如此威压,使者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质问逐渐弱化,但最后扛不住压力开始改口:
“太后娘娘,南诏对大庆是绝对忠诚的,不过是一个郡主,太后娘娘若是不愿,南诏也是绝无半分意见的。”
东方靖眯眼,不满使者口中对妙妙的轻视。
南蛮这地方虽然瘴气弥漫,但胜在气候温暖宜人,适合发展农业,东方靖早就盯上了这块地方。所以即便侍者改口了,东方靖也没有改变主意,而是转头看向诸位参与宫宴的大臣。
“区区南蛮之地,打又如何?镇南王在时,大庆没输,镇南王不在,大庆也不会输。”
“诸位大臣认为谁去合适?”
“臣请战,不破南诏,誓死不归大庆。”
几乎是东方靖话音刚落,一位稍显年轻身着戎装的小将军便主动请命。
这是位生面孔,是东方靖专门培养打算送去西南平乱的,本来打算过些日子再送去,没想到现在时机正好,东方靖觉得不错,送过去看看训练效果如何。
东方靖很满意,随即下达口谕:“善,即日起,就由你率军南征。”
“多谢太后娘娘。”小将军双手抱拳行礼。
短短的几句话,就确定了对南诏的态度。
不是,你们搞这么快的?都不商量两天吗?
使者瞳孔颤动,他只是想试探试探大庆对南诏的态度,若大庆同意了把郡主送去南诏,就证明大庆现如今的确不能再承受第二次战争,那么南诏也无需对大庆太过恐惧。
若是不同意,想来大庆虽然被冒犯了,但也不会因一位三岁小儿,尤其还是一位无父无母,没有依靠的孤儿就挑起两国战火。
可以说,南诏这一招的确是挺恶心人的。
但东方靖可不是按套路出牌的,他哪知道东方靖是这么个说一不二的性格,而且早就盯上了南诏,不管南诏是否投降,东方靖都会派人踏平南诏。
现在又拿妙妙做筏子,可谓是在东方靖的雷点上蹦迪,不打他打谁。
使者左看右看,试图找出一个阻止太后的人,然而这些刚刚还聊得欢畅的大臣们,现在却一个个的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根本就没有反对的意思。
要说大庆几代皇帝对朝堂的控制,都不如东方靖。
东方靖要做的事,朝堂上从来就没有一个人能阻止,除非东方靖自己改变主意。
见使者脸色灰白,东方靖心情颇佳,那张威严却不失明艳的脸微微一笑,召宫女过来:
“使者似乎累了,来人,带使者去休息。”
使者魂还没回来呢,就这么被宫女带走了。
等他回过神来想要回南诏通风报信时,才发现自己早就被软禁了。
想报信,下辈子吧。
东方靖可不是什么好人,也从来不想光风亮节,放使者回去是早晚不可能的,至少在战争开始之前是万万不能的。
能打南诏一个措手不及,干嘛要给对手反应的时间,这又不是考试,讲究一个公平。
两国交战,不就是你死我活。
宫宴结束,大臣们回到府上都疯了,京城里现在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太后娘娘最宠爱的小郡主——永安郡主,甚至为了永安郡主还当头砸了使者的头,洒了一地的血。
这下京里的百姓可都知道了这回事,纷纷传太后对小郡主有多么多么宠爱,就连宫里的公主皇子们都比不过小郡主受宠。
然而这些种种传言,作为事件的女主角,妙妙小朋友却浑然不知,因为她正忙着采莲蓬呢。
“这边这边!”
幼崽清甜的嗓音指挥着宫女和太监。
小家伙穿着粉色的小版宫装趴在船上,肉嘟嘟的小手活力满满的指挥。
小小的一条船上,宫女太监们尽心尽力,帮妙妙摘了一篓子的莲子。
“谢谢~”
妙妙顶着一片荷叶遮阳,甜滋滋的冲着宫女太监说,眼睛睁得圆圆的,小脸儿胖嘟嘟,认真的小模样别提有多乖了,看得人恨不得再给她摘更多的莲蓬,随她想要多少,要多少摘多少。
“这些应该够了吧。”
妙妙看着小船上的莲蓬,自言自语。
最近奶奶似乎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妙妙偷偷跑去找了太医,太医说了很多,小笨蛋脑容量不太够,只记得太医最后说莲子可清热解毒,这不,小崽子火急火燎的就跑来摘莲蓬了。
一篓子的莲蓬,都够一个月的了。
“肯定够了,太后娘娘知道您这么在意她,心里指定高兴得不行。”
流朱毫不吝啬的夸赞妙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