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剑听后,自责起来,特别是看着白展梦脸上被他打的那两个红红的血印更加自责。
他自责地道:“对不起,也是我不好,站在你的角度,怀疑我跟媚儿也是情理之中。”
白展梦摇了摇头道:“不怪你。媚儿说的对,可能我生性多疑吧……”
杨天剑没有接这话,而是道:“不说这个了,至于白雪,你放心吧,你说白展鹏会帮你,我想他一定会将白雪藏起来,所以她暂时无危险,等你养好伤,再去找她。”
白展梦点头。
杨天剑又道:“至于白云天那老东西,我们一起杀了他。”
白展梦却摇头道:“我不会去杀他的,他不管怎么说,也是是自己的养父,而且是雪儿的生父,我不想让雪儿伤心。”
杨天剑无奈的摇头,然后道:“也罢,冷面煞星并不是那么冷血嘛。”
白展梦低头不语。
杨天剑又问他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白展梦依旧是摇头,他落寞地道:“不知道,其实我从没想过天涯逃亡,我不想像你一样,过这种逃亡的生活。”
没想到杨天剑闻言,却一阵得意起来道:“你错了,我现在才不是天涯逃亡,而是洒脱快意,自由得很,虽然追杀我的人很多,但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天大地大任我行,好不快哉,相比以前盟主府的生活自由多了。”
闻言,白展梦又是一阵惊讶,随后释然道:“也是,你看起来就放浪不羁,这种自由的、快意江湖的生活也许更适合你。”
杨天剑接着道:“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一起?我们兄弟联手,杀了那些假仁假义的武林正派门主,等我报完灭门之仇,我们一起浪迹天涯,快意江湖,好不快哉!”
“好一个快意江湖,可是我不行。”
“为何不行?”
“你了无牵挂,而我,有太多的事放不下……”
“什么事放不下呢?不就是女人吗?你喜欢那个白雪,亦或是媚儿,带着一起便是……”
“……”
见白展梦没接话,杨天剑继续道:“哦,我知道了你放不下权欲,你想当武林盟主对不对?那正好,如今我们两个联手,没人能打得过我们,我们一起剑挑武林,打得那些武林各门派落花流水,让他们心服口服,然后你当武林盟主……”
白展梦又是一惊,没想到杨天剑三言两语便将他的心思说的明白,尽管他看起来不谙世事,但心底透亮着。
也对,他说的也未尝不可,与其东躲西藏,不与放手一博,他说的没错,如今他们两个加起来,放眼整个武林,基本没有对手。
想到此,白展梦眉头舒展开来,嘴角也露出一抹淡然的笑意。
见白展梦神色开朗起来,不再愁眉不展,杨天剑知道自己说得他心动了,然后继续道:“好,就这么说定,我们兄弟联手,我帮你打江山,你帮我报仇,至于那个白云天我肯定要杀的,杀他你不参与便是,还有那个白展鹏我也会手下留情,其他人,顺我者畅,逆我者亡。”
“好,就这么说定!”说罢,白展梦伸出手掌。
杨天剑也伸出手,二人击掌为约。
之后,杨天剑又道:“不过我有个条件,你当了武林盟主,让媚儿做盟主夫人……”
闻言,白展梦又是一惊,不解地望着杨天剑,疑惑地问:“怎么,你当真想放手?”
杨天剑点头道:“嗯,我前面说过了,兄弟之妻不可欺,既然你们的关系是因而产生误解,我会与她讲清楚。
再者,不瞒你说,我是很爱她,但是爱她就希望她能幸福,我的身体能坚持到杀了那些参与盟府灭门的门主,报了血海深仇,帮你打下悠都武林,便是老天对我的眷顾了,所以她跟着我不可能长久的,还不如让她跟你在一起。
因为我知道,你是真的很爱她。还有,你是我杨天剑唯一敬佩的人,也是觉得这悠都武林,唯一能配得上媚儿的人。”
杨天剑这话,说得白展梦心头一暖,他感动于他对自己的信任与肯定,也感动于他的豁达。
白展梦点头:“好,我答应你!”
等到首肯,杨天剑也释然起来,然后兄弟二人一番商议之后,决定先养好伤,按计划行事。
又过了几日,时间来到数日之后,是十五月圆之夜了。
杨天剑与白展梦同时血符咒发作,杨天剑很是惊讶,白展梦居然也中此咒。
兄弟二人痛苦地从上半夜挣扎至下半夜……但是由于白展梦手擎天剑血毒初愈,功力尚未恢复,无法施展内力来减轻这种痛苦,脸色一片煞白,额头尽是都大汗珠,头上青筋暴起……他那修长白皙的手指不停的抓挠地面,地上尽是深深的痕,指甲皆被抓破,手上全是血……痛不欲生的样子。
这时,杨天剑才发现,白展梦的血滴子之咒可能比他的更重,他这才想到,白展梦功力可能还未完全恢复,无法应对这锥心刺骨,头痛欲裂之痛。
于是他挣扎着问:“你还行不?”
此时,白展梦却无法作答。
杨天剑见状,挣扎着抓起白展梦的手,双掌相对,一边忍受着锥心之痛,一边给他输送内力。
伴随着手上的内力相送,白展梦感觉疼痛稍稍缓解了些,他心底升起对杨天剑无尽的感激与感动。他一次又一次的输血救自己,而且还忍着剧痛,替自己运功抵挡这锥心之痛。
直到东方出现一片鱼肚白,温柔的晨辉慢慢升起……两人才终于熬过这痛苦的一夜。
痛苦退去,暖意升起。
白展梦对杨天剑投以感激地一笑,他轻声道:“天剑,谢谢你!”
杨天剑摆了下手道:“小意思……”
“你自己都那么难受了,还想着为我运功……”
“你昨夜吓死我了,我若不为你运功,恐怕你都一命呜呼了。”
“……”
“你中这血滴子之咒多久了?”
“从十二岁开始,应该有十年了吧?”
闻言,杨天剑对白展梦又多了一份不忍与心疼,“十年?这么久?难怪,你这咒恐怕已深入骨髓了……”
白展梦无奈地叹气道:“或许吧……”
“你知道何人下咒吗?”
“不知……”
“那这么多年,你每次都是如此忍受这般的痛吗?”
“没有,其实,这是第一次硬扛,以前是喝我娘给的一种汤,后面便是……”
“咦,不是说着血滴子之咒无解药吗?”
“是无解药……”白展梦突然眼眸一闪,似是想到了什么,但他很快平复,不露声色。
“除非与女子……你后面都是与媚儿?”
“白展梦点头,接着又道,后面媚儿不愿,便是雪儿……”
“好吧,我懂了,你与白雪,开始也是因为这个?”
白展梦点头。
此刻杨天剑对白展梦与白雪那般,对不起柳媚儿心里也释怀了一些,然后道:“我明白了,也是,与其这样活活痛死,还不如与女子……你呀,下次十五的夜晚,你去找女人吧……”
见杨天剑一脸地坏笑,白展梦白了他一眼,这人真是说几句话就原形毕露,没个正形。
白展梦问:“那你也知道与女子……会免受这等痛苦,你还是没有?”
杨天剑点头道:“是,我娘跟我说过,但我只愿与媚儿……可是现在她是我嫂子,我们也不能了,看来我杨天剑以后得清心寡欲,去庙里当和尚了。”
他说这话时一脸的云淡风轻,笑意明媚,但眼神里却一丝不易察觉地忧伤。
白展梦看了他一眼,嘴里嘟囔了一句:“你还真能忍……”
没想到,杨天剑突然凑到白展梦近前道:“其实也很难忍……比如……”
白展梦不解地看着杨天剑,不知道他想说什么,疑惑地望着他。
杨天剑又附在他耳旁道:“我说的是那个……想与女子那般,很难忍……我想问问你,那是什么体验?”
闻言,白展梦一阵面红耳赤,他脸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道,也带着坏坏地笑道:“这……此乃人间极乐也!”
杨天剑红着脸点头:“好吧!”
白展梦接着又道:“这个,没有之前,这种想能忍,有过之后,忍不了……”
“你……”闻言,杨天剑瞬间觉得耳根一阵滚烫。
白展梦同样如此,脸也红到耳际。
他忽地推开凑到近前的杨天剑道:“你滚开吧你……你刚不说要清心寡欲,做和尚吗?还打听这个干嘛……”
杨天剑撇着嘴道:“我就问问嘛……”
望着此刻羞怯又无奈的杨天剑,望着他那双清澈而灵动的眼眸。白展梦突然心里升起一股怜惜与心疼。
都是男人,自是知道这种欲望的,只是他二十岁了还从未与女子……而且明明深爱着一个人,但却因为这个人曾是自己的妻子,他选择了亲情,甚至愿意余生清心寡欲,不近女色。
白展梦心里泛起一阵酸楚,他暗暗发誓,余生,一定要善待这个单纯善良的弟弟,护他周全。
两个男人之间的谈话似乎将他们的心拉近了一步,余生,有个惺惺相惜的兄弟一起行走江湖不是更好吗?
毕竟他们一个从小受宠,却惨遭灭门,如今一无所有……
一个从小寄人篱下,被当作杀人工具,如今被养父追杀……
如果他们能按自己所想,兄弟联手,仗剑天涯,无论是报仇,还是争霸武林,都会所向披靡……
可是世间的事,总难遂愿……
一念之差,顷刻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