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意思是,这钱是揍你那人欠的?那多少能够理解了,可能是躲债的时候被揍多了,因此干架的能力在你之上。
不过你也是,文文弱弱的书生模样,难怪被揍呢!
但你好端端的惹他做什么?
他一个光脚的,自然不怕你这个穿鞋的。”
季子屹见元睿明迟迟没有解释,瞬间便有了新的想法,偷笑了几下,又继续道:“根据我对你的了解,你绝不是那种无端挑事的人。所以,这人,不会是你的情敌吧?”
能让向来怕麻烦的元睿明如此大费周章的调查这么多,挨揍之后并没有立刻报警的人,想来不会简单。
听着季子屹如此分析,元睿明实在有些没耳听。
他从前怎么不知道季子屹的想象力竟如此丰富。
还真不是一般的能想。
“你想太多了,没有的事,我之所以针对他,是因为小妹。”
说到这儿,元睿明的表情明显严肃了不少,停顿了一小下,继续道:“他就是夜宁的主治医生,让小妹不断输血的那个。”
咬牙说出这话的同时,季子屹明显看到元睿明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其实不止是元睿明,季子屹在听到这答案后,明显面色也变得难看非常。
甚至说话多少有些哽咽,犹犹豫豫了好半天,才冒出一句,“下次再有打架这种事,记得喊我一起,看我不锤死他。”
不过,夜宁这个名字,怎么觉得有点儿耳熟?
“这件事,别告诉小妹,我不希望她再因为过去那些事烦心了。”
元睿明清楚知道元可嘉之所以没有闹着找那几个人算账,就是想要彻彻底底将过去的事情放下。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与过去纠缠不休,并不是她的性格。
但她放下了,不代表元家放下。
至少他这个做哥哥的,不可能说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夜致远,夜宁,唐季明,总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
会议长达六个多小时。
眼看天都快亮了,傅承行才放人离开。
不过,傅承烨却被留了下来。
“大哥对我可是有其他什么安排?”心是忐忑的,但表面的平静还是必须要的。
傅承行没有立刻作答,反而摸了摸手上的玉蝉,摇头笑了笑,才做答,“阿烨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那时你还是个娃娃,个头不到的肩膀,瞧见我的时候,脸黑得不行,好像要将我吃了一般,一转眼,快二十年了。”
又开始了。
听着傅承行开始絮絮叨叨从前,傅承烨便觉得没什么好事。
毕竟上一次听完这些后, 不到一周,他就被放逐去了其他城市。
这一次,不知会否又是如此!
“多过去这么久了,没想到大哥竟还记得如此真切,不过那时确实多亏大哥悉心照料,不然,想要融入这么大一个家族,确实不容易。”
嘴上这么说,但傅承烨的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到底并非一母同胞,加之两人间的年龄差那么大,又怎么可能真有什么情谊在。
说起两人之间唯一的一点儿交集,怕是只有尹娜了吧!
“你小时候,比现在聪明,也比现在懂事。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对我有所隐瞒。”
傅承行意有所指,傅承烨自然听得出来。
莫不是发现了什么?
可依着傅承行那沉不住气的烂渣脾气,要是真发现什么,怕是不可能这般风平浪静了。
如此来说,那唯一的解释,便只剩下警告了。
“大哥说的哪里的话,我对大哥从来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这一点,大哥应该清楚呀!”
维持住表面的平静,傅承烨说这番话的同时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膝盖,继续扯了扯嘴角,道:“大哥,信不信,明天的雨,不会小,自从这腿受了伤以后,但凡下点儿雨,膝盖就止不住的疼。”
之所以说这样的话,就是想试探一下傅承行强留下自己的目的。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傅承行的眼底的狐疑一闪而过,却还是被傅承烨成功捕捉到了。
说到底,放心不下的,还是这两条废腿。
不过傅承行到底是如何以为废了两条腿的傅承烨便什么都比不过他了。
“你这腿啊!还是得多上点儿心,这样,m国在这方面有几个权威医生,我已经找人去联系了,将他们请来s国,一定能治好你的腿。
我还是怀念之前在战场上意气风发,所向披靡的傅承烨。
等你的腿好了,咱们兄弟俩,一文一武,定能将s国治理的井井有条,令他国称羡。”
听出了傅承行的言外之意,傅承烨却没有作答,只保持着微笑。
看着弟弟的浅浅笑容,傅承行明白,这场博弈实际远远没有结束。
他知道,若是想要保住自己的地位,必须要时刻保持警惕,否则,很容易便给了傅承烨可乘之机。
……
等傅承烨赶到家时,元可嘉还在睡梦之中,嘴里嘟嘟囔囔个不停。
“这丫头,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梦话不断。”
见女孩儿身上的被子被踢踹了一半,傅承烨连忙上手想着帮她将被子盖盖严实。
却不想,他刚走近,就听得元可嘉的嘴里适时冒出三个字——夜致远。
这一刻,傅承烨的心猛地一颤,那个名字就好像是一根刺,深深扎在他的心上。
回想起女孩儿嫁给他的这些日子,回想起两人之间的滴滴点点,那些甜蜜,那些温暖,那些淋漓尽致,好像在这一瞬,所有一切都成了一厢情愿。
他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元可嘉已经渐渐放下夜致远了。
他以为,虽然元可嘉从来没有亲口告诉他,她爱他,但在她心里,应该逐渐有了他的位置。
可事到如今,他才猛然发现,原来一直以来都是自己自欺欺人。
她的心跳,她的慌乱,她的无措,或许从始至终都是因为那个男人。
这一刻,傅承烨心中的那份痛苦,好像被无形的剑,一下又一下狠狠刺入心脏。
怀疑、不安、更是如潮水般涌现,甚至让他有些无法呼吸。
终于,他还是慢慢收回了手,轻轻退出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