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烨,真是辛苦你了,在这儿陪了一夜,都怪我做这个做大哥的不好,净给你添麻烦。”
傅承行一出现阴阳怪气了一通,明显看向傅承烨的目光之中多了几分妒意。
“大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都是一家人,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既然你已经来了,那我便先回去了。”
傅承烨说话间便要走。
倒不是他真怕了傅承行,不过是不想给尹娜再添什么麻烦。
但尹母却明显不想让他离开,甚至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轮椅。
可碍于傅承行还在这儿,许多话她确实不大方便说。
“岳母,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觉得有我这个女婿在这儿还不够?你放心,阿烨能做的事我都能做,他行动不便,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
傅承行眼眸之中掠过一丝怒意,看向尹母的目光之中更是多了几分漫不经心的讥讽。
他很不能理解,为什么他的妻子出了事,傅承烨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难道真是旧情难断?
“大哥说的是,我在这儿确实有些碍事,那我就先走了。”
傅承烨也不恼,似是习惯了傅承行这般语态说话。
事实上他们俩早早便是水火不容的关系,如今,也不过是维持表面上的平静。
“等等!”
傅承行唇角勾起,上手一把抓住傅承烨的轮椅,假装漫不经心道:“我突然想起奈哲尔教授正巧也在这家医院,既然娜娜还没有醒,不如这样,我们一道儿先去看看奈哲尔教授,顺便你也拍个片子让他瞧瞧,看看还有没有站起来的可能。”
“探望奈哲尔教授确实应该,毕竟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但他现在毕竟在养病,这复查的事情也不急于一时。”
傅承烨表面从容,内心确实是有些惊慌。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尹娜都已经这样了,傅承行赶到后第一件事竟不是询问妻子的病情,而是担心他的腿。
看来,傅承行是真的害怕他能痊愈啊!
傅承行顿了一下。
稍犹豫了一下,嘴角便立刻微微上扬,“这有什么要紧,他这种级别的教授,就哪怕瘫着不能动了,看个片子对他来说还不是小意思。”
“既然大哥都如此说了,那便应了你的意思。”
傅承烨清楚知道,这件事他躲不过,若是一再推三阻四,反而会惹傅承行多疑。
所以如今来看,他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拐角处。
元睿明将刚刚两人之间的对话听得真真切切。
他不傻,自然明白傅承行如此做的真实目的。
如果是旁人也就罢了,他才不会多管闲事。
可如今,傅承烨不是别人,是元可嘉的丈夫,是他的妹夫,如此,他便不可能不管了。
就算是为了小妹的幸福,他也必须要做点儿什么。
……
不得不说有权有势确实不一样。
不到一个小时,傅承烨的ct报告便出来了。
“别急,一会儿就能知道,这样,东西我来拿,你坐着轮椅不方便。”
傅承行十分‘好心’的抢走傅承烨手里的胶片,看样子是生怕被掉包。
好家伙!
就这么不放心他这个弟弟吗?
“那就麻烦大哥了。”傅承烨勉强挤出一抹微笑,实则心里一直在咒骂。
果然,在傅承行的眼里,权势地位才是一切。
……
病房门口。
元睿明紧赶慢赶总算抢先一步到了。
见奈哲尔仍处在昏睡之中,他才算松了口气。
“元……主任,你怎么在这儿?”
见元睿明竟在奈哲尔的病房门口,傅承烨实在意外的很,不是说回去休息了吗?
元睿明点了点头,见傅承烨如此称呼自己,便一下明白过来,道:“我刚下班想着过来看看老师,不过他现在的情况还不大稳定,我就想着晚点儿过来。”
闻言,傅承行面色有些不悦,不禁上下打量起了元睿明,言语之中多少有些不屑,“阿烨,这位是?”
“大哥,这位是元睿明元主任,是皇家医院骨科的一把手,奈哲尔教授最得意的徒弟,昨晚大嫂的手术就是他做的。”
傅承烨耐心解释着,简直是一字不落,就好像生怕傅承行不知道元睿明的本事。
“是……是吗?”
傅承行扯了扯嘴角,喉间溢出一抹尬笑:“元主任看着也没多大,真是年轻有为啊!昨晚我夫人的事,实在是麻烦你了。
也怪我昨晚喝得多了些,竟没发现她稀里糊涂从楼上摔下来。”
傅承烨:“……”
一秒。
元睿明蓦地回过神,点点头,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看你手上拿着我们医院的片子,是想来找老师吗?”
“啊!对……我和奈哲尔教授是老朋友了,原想让他帮我个忙,现在看来,确实是不凑巧,既然他还没醒,那我就改日再来拜访。”
傅承行虽然心里急切得很,却又不想让旁人知道他的心思。
如今有外人在,有些话,那便不方便说了。
“既然是老师的朋友,那便也是我的师长了,这来都来了,这位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话,不如让我来帮你瞧瞧?”
元睿明脸上的善意止都止不住。
更何况他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傅承行便也没再推脱。
能成为奈哲尔的学生,想必也有一定的本事,看个片子,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当然不介意,那就麻烦元主任了。”将胶片递给元睿明的时候,傅承行还特意瞧了几眼傅承烨此时的神情。
躲了这么久,这一次,可是躲不掉了吧!
接过胶片,元睿明选了一处背对着太阳光的地方,仔仔细细瞧了好几眼,原本还眉目紧锁,渐渐竟舒展了起来。
这肌肉、韧带、神经瞧着并无什么大碍。
从轴位、冠状位、矢状位这几方面来看,也恢复的很好。
不过从这骨痂来看,先前确实受了很严重的外伤。
能够恢复到这种程度,很不容易了。
“元主任,怎么样?我弟弟这还有痊愈的可能吗?他还这么年轻,若是真一辈子坐轮椅,我这个做哥哥的,该如何向父亲交代!”
瞧着傅承行这痛心疾首的样子,傅承烨表面没说什么,但这心里头,白眼就翻得没有停下来过。
元睿明:“其实你也不用过分忧心,从片子上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