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烨也是刚结束了工作,原本想着去餐厅给元可嘉带几个她爱吃的菜色,也好让这个小馋猫过个嘴瘾。
却没想到,这车不过刚停稳,他便透过玻璃窗,瞧见里面捂嘴大笑的元可嘉。
还是很少见她笑成这个样子。
可以说在他的面前,她好像从来就没有这样笑过。
“先生,需要我去调查一下这个男人的身份吗?”
周安也是心头一梗,感觉整个后背都在发麻。
此刻,他不敢动,甚至连喘气的幅度都稍稍压制了一些。
“不用了,回去吧!”
傅承烨的声音极其冷淡,整个空间好像瞬间冻结住了一般。
当然,他的第一反应是下车。
想立刻冲到元可嘉的面前,行使一下作为丈夫的权利,质问她,那个男人是谁。
又或是一个公主抱将她直接带离出那个地方。
可现实是他不能这么做。
至少此刻,他只能坐在轮椅上。
可若是他坐着轮椅出现在这个情景之中,似乎又失了一些魄力。
所以,他只能选择离开。
不对,准确来说,是逃走。
……
饭后,元可嘉谢绝了季子屹的好意,独自一人乘车离开。
依照顾楠之的安排,她将一些自己独立设计的强有力证据带到了‘舟山舍’。
“你的事情小楠之已经和我解释过了,就算是这样,你也不符合我们这儿的招生要求。”
嵇景焕依旧不客气,明显是要给元可嘉一个下马威。
“我明白,作为一个设计师,连自己的作品都保护不了,确实没有资格出现在你的面前,但我今天之所以腆着脸来这里,并不仅仅是想留在这儿成为您的徒弟,只是我不允许我自己沾上抄袭的名声。”
元可嘉心里仍在忐忑,生怕嵇景焕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
但见人没有立刻反驳,她又继续道:“作为一个新入门的设计师,我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但抄袭,绝对会是我一辈子摒弃的事,所以,嵇老,还请您看完我的证据。”
“那如果我不看呢?”
嵇景焕很是不屑的将元可嘉递来的所谓‘证据’一整本全部扔进了垃圾桶。
见元可嘉仿若要哭,又道:“不是所有人都会给你解释的机会,这世上大多数人都不在乎真相是什么,他们只想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所以,你给我送来这厚厚一叠证据根本就毫无意义。”
“我……”
此刻,元可嘉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为了准备这些,她熬了好几个夜,哪怕是被傅承烨折腾得下不来床,她都会在他睡着之后蹑手蹑脚去书房一点儿一点儿整理证据。
可现在,嵇竟焕竟瞧上两眼都不愿意,还直接将证据扔进了垃圾桶。
简直……
大佬又怎么样,大佬就可以随随便便欺负小姑娘吗?
她要在这儿大哭一场,她要让所有人知道嵇竟焕私底下是怎样一个人。
“嵇老,还请您明示,我该怎么做才可以……”
毕竟是自己崇敬已久的前辈,搞事自然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一次,她连话都没能说完,嵇竟焕便打断了。
“我是你年纪轻轻一小姑娘,怎么就这么糊涂,小楠之怎么还说你脑子活络,我看也就……”
“你说什么呢!”
屋子里又走出一大佬。
定睛一瞧,怎么好像很眼熟。
“荣大师!”
这怎么可能?
她先前多番打听,可从没听说荣景秀也在‘舟山舍’授课。
不是说她和嵇老水火不容。
但就目前的情形来看,好像也不是那么一回事。
看来,这传言也不怎么靠谱。
“你怎么出来了?不是告诉过你在屋子里好好待着,你腿脚不好,到处乱跑做什么?”
嵇景焕嘴上各种嫌弃,可关爱之情都快从眸子里溢出来了。
虽只有短短几句话,却也让元可嘉捕捉到了一些微妙的信息。
“我要不出来,你还不知道要把人小姑娘欺负到什么地步,既然是小楠之介绍的人,就不会有错。
人才多点点大,估计也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如今被人抄袭了作品,原本就已经够难过了,你作为业界前辈,不想着帮人澄清,还一再给她压力,有你这么做老师的吗?”
荣景秀真是半点儿不带客气的,这番话一说完,元可嘉都愣住了。
不是,还可以这样的吗?
等等!
刚刚荣大师说了什么?
老师?
她没有听错吧!
是老师吧?
所以……
“我怎么教学生是我自己的事,你干嘛横插一脚。不是我说,你都已经这个岁数,怎么还这么爱多管闲事。”
不得不说,这人上了年纪之后,就连超级都像小孩子。
而元可嘉夹在这两人之间,简直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不是,老天爷,救救她吧!万千救救!
一个小时后。
“喝了这杯师傅茶,从此以后你元可嘉便是我嵇竟焕的徒弟了,有师傅在一天,就断然不会让你受委屈。”
将手上的茶盏递给嵇景焕的那一刻,元可嘉都有些难以相信。
就这么简单?
她就成了嵇景焕的关门弟子。
不是……
这一切怎么好像有点儿过分的不真实。
“嵇老……您……”
“嗯?”荣景秀蹙了蹙眉,“都拜师茶都喝了,怎么还嵇老,嵇老?”
“师父,那个,我有个问题,这几天,没有一个姓傅的人来找过你吧?或者其他什么人来……”
说到底,元可嘉还是难以置信嵇景焕就这么轻而易举收了自己。
毕竟,能成为嵇景焕的徒弟,那是多少设计师梦寐以求的事,更何况他已经有超过十年没有收徒了。
所以,她有理由怀疑是不是傅承烨知道了这事,然后私底下稍稍运作了一番,否则,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怎么就正好掉在了她的脑袋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嵇景焕的眼珠子一下瞪得老大,眼底更是闪过一抹怒意,“难道在你眼里,我嵇景焕是会屈服于权势地位的淫威之下吗?或者说,你对自己的设计就这么的不自信?如果这样,我想我也不是非要……”
“没有,没有,当然不是。”生怕嵇景焕收回收徒的想法,元可嘉立刻撒娇道:“师父,我错了,您就原谅小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