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接115章后,战俘,本来在思考要不要把这一篇放出来的,但看了眼大纲还是放出来要更完整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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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之时,魔宫云海殿中,刚醒过来的顾亭念面无表情的趴在榻上,事实向他证明了萧云柯不是真的不举。
……说起来,到底是谁说的他不举啊?!
腰好痛……那死小子跑哪里去了?他皱着眉揉腰,却听外头有人道,“魔医?您怎么来了?”
魔医阿悯刚从牢里被放出来,闻言呵呵,“尊上让我来给里面那位看病……他去处理仙族分来的地界事务了。”
那魔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多嘴这一句,疑惑不已的抬头,却见阿悯穿了身黑袍,腰间斜挎着药箱,一脸心如死灰。
“……呃?大人,您是没睡好吗?”魔奴疑惑,怎么都说胡话了?
阿悯却指了指里面,小声的问:“里面那位怎么回来的?”
他大概是想问问什么情况,但魔奴却清了清嗓子,十分骄傲自豪的挺胸:“昨夜尊上抱回来的!他已经睡了六个时辰了!”
顾亭念:“……”
原来我睡了这么久吗?
阿悯咬牙,“小点声啊,等会吵醒了砸东西怎么办?”
他听说萧云柯和那位师尊在浴池待了两天两夜,但并不清楚他们是用什么态度相处的。
是强制了,还是自愿?
按照萧云柯那心虚的爬起来就跑了的样子,阿悯判断是前者。
强制的话……他还真不确定顾亭念醒了是什么反应——毕竟他只见过顾亭念两次。
万一这人也跟魔尊云柯一样变得喜欢动不动发疯怎么办?……大夫的命也是命啊喂!我可不想再因为一句话被抓进去!
阿悯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推开门蹑手蹑脚的进去。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去偷东西。
然后顾亭念支着头靠在榻上,便看到一个身穿黑衣的人从地上咕蛹着进来,他眉头一皱:“谁?”
正在以缓慢速度脱了鞋在地上像蛇爬的阿悯:“……”
“……呃,魔医?”顾亭念回想着刚才听到的话,“你来干什么?”
阿悯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躬身,“我奉尊上之命来给您看病。”
“我没病,”顾亭念淡淡的看他,“不需要看,还有别的话吗?”
阿悯心说既然没病你要不坐起来说话?躺着就肯定是有病……
他心里吐大槽,表面十分平静:“但我看您的姿势像腰疼,真的不需要看吗?”
似乎是有点羞耻于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些话,顾亭念脸上一烫,咳了下:“不需要……不过你刚才在外面的话我听到了,萧云柯干什么去了?”
阿悯虎躯一震,心说来了来了兴师问罪来了,我马上就要代替尊上被茶盏砸脑袋了!
但他等了很久都没等到那个茶盏,于是硬着头皮开口:“前段时间,仙族不是分了几块地过来吗,需要尊上去露个脸,他就去了。”
哦,办正事去了。顾亭念闻言一顿,随口问:“分了哪些地?”
他原本只是想不让气氛冷下来,随口一问,却没想到——
“就元玄派以南到天衣盟的那几块,”阿悯下意识回答,“诶等等你起来干什么……!”
顾亭念不知是听到了哪句话,突然激动的坐了起来,但起来的一瞬又疼得倒回去了。
“元玄以南?”他狼狈的靠着床榻,“分过来的地会怎么样?要把原来的仙族驱逐吗?”
阿悯一时间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扶了怕被剁手,不扶也怕被剁手——前者:“你的脏手也敢碰他?剁了。”
后者,你的手长来是做什么的?没用就砍了。
他甚至能想到萧云柯冷着脸说这几句话的神情。
于是最终他选择了不扶,乖乖答话:“也没有到必须驱逐的地步,不服管理的才会驱逐……或者杀掉。”
顾亭念眉心一蹙,“知道了……能麻烦你个事吗?”
“您只管吩咐就好。”阿悯立刻说——但他心里想的却是,哪有什么麻不麻烦!反正我回头就告诉尊上!让他自己干去!
顾亭念抿了抿唇,似乎在纠结要不要说,但阿悯却又开口了:“仙尊,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犹豫的样子激起了顾亭念的好奇心,“什么话?”
“三年前我见过你一次,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阿悯提醒道,“在海岛,那个美人和狗……”
他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连忙找补:“啊不,美人师尊那里。”
随着他的话音,顾亭念想起了一点零碎记忆,“……你是那个穿罗裙还卡窗户的那个?”
阿悯眼眸一亮,心说我那裙子算是穿对了,然后回答:“对!”
顾亭念嘴角一抽,“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没什么当不当讲的。”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讲起,阿悯脑子一抽,道:“他继任魔尊后,其实日子很不好过。”
虽然我的日子更不好过,多说一句话都要被打入大牢,但是……令萧云柯烦躁的源头都来了,他不得赌一把将这个事直接解决吗!
“?”顾亭念疑惑抬眸。
“魔族术法会令修炼者记忆受到损伤,还会分不清今夕何夕,”阿悯说,“尊上的魔丹需要大量术法压制,也导致他这三年的性情不太好。”
顾亭念缓缓眯起眼,审视阿悯的表情。
“您可能不知道,他有个藏满了您画像的屋子,”阿悯表情却十分真诚:“每逢魔丹发作,他就会跑到里面去,出来的时候就平静很多。”
“……魔丹,”顾亭蹙眉,“那东西不能彻底压制住吗?”
这三年来同心印导致一半伤害承到了他这边,但在一半的情况下,他有时候依旧能感受到那撕心裂肺的痛苦。
他和萧云柯同痛同苦,不敢想象要是全都在萧云柯身上那得多疼。
阿悯叹气,“魔丹属暴虐之气,历代魔尊练这个的都死得早……尊上今年好像是多少岁来着,二十六……二十七?二十八?……”
“二十四。”顾亭念打断了他的话。
阿悯表情微妙起来,“您记得还蛮清楚的。”
顾亭念:“……”
“没有说你很在意他的意思。”阿悯欲盖弥彰的添了一句,但他心里知道自己这一次赌对了,又说:“咳……刚刚说到哪儿了来着?啊,二十四,他是魔族史上第一位这么年轻的魔尊,但要是再按照那魔丹的法子透支下去,我觉得他可能会成为第一个英年早逝的魔尊。”
“所以您有的话可以直接和他说,不用透过旁人……我觉得他会听的。”阿悯一想到那天雪地里萧云柯那根正苗红的发言,再对比一下现在的萧云柯,就觉得很可惜,“他很在意您的。”
“那有没有办法不练魔丹?”顾亭念忽然开口,“是不是一练魔族术法,就会忘记某些好的记忆?”
“是的,”阿悯叹气,“因为要有足够的恨意才能最大程度地激发魔丹中历任魔尊的修为……但有时候他本心不想忘,控制不住的就会让他烦躁、乱惩罚下属。至于魔丹……现在两族不是已经停战了吗?您或许可以劝诫他,让他减少练的频率。”
“那你如何就能确定我的话管用?”顾亭念微微皱眉,“我不过是仙族弃子……”
“那是对于仙族而言,”阿悯抬眸,“但您在尊上的眼里千金不换。”
……而且你的话不管用还有谁管用?我去把老魔尊的坟掘了都不见得他能听半句……
他默默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