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还是那样呢。”萧云柯支支吾吾的说，“对不起，师兄，我太笨了。”
    自从修炼了神秘人说的术法以后，他就明显的感觉到了仙力吸收变慢，每一次他出手的时候感觉到的也是另一种力量在他的经脉里流转。
    那力量比原本的仙力霸道很多，也厉害很多，但每一次使用后经脉都会有点疼痛，他对此曾有点疑惑，可那神秘人却说没有关系过会就好了
    然后不过片刻，萧云柯便感觉到真的好了很多。
    于是他就也不在意了。
    毕竟这力量已经足够他自保，还有隐隐超过张慕的意思。
    但如果按照仙族法则来算阶别的话，他就只有筑基修为。
    “……没事，慢慢来就好。”顾亭念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便也没有在意，他此行的目的主要是看看萧云柯还在不在这里。
    系统那句话让他太不安了，总觉得这丫要放什么大招。
    想到此处，他对萧云柯又加了句：“这段时间没事不要出后山，别去碰奇奇怪怪的东西。”
    闻言萧云柯一怔，“为什么呀？”
    “……”顾亭念一时也不知如何解释，只能搬出长辈姿态，冷下脸来：“让你别出去就别出去，连师兄的话都不听了吗？”
    “好！”萧云柯点点头，十分乖巧，眼神也亮晶晶的：“那我不出去！”
    他说这话时一直看着顾亭念。
    虽然顾亭念用的是那张师兄面孔，可在他眼里却自动换成了师尊的脸，他甚至还会猜测面具下的顾亭念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见他如此听话，顾亭念满意的点了点头，却忽然又想起一事，道：“最近民间不安宁，我要随悯天峰的师兄们一起下山除魔……在这期间，我便不来这边见你了，你记得要好好修炼，说不定到时候就能突破筑基了呢？”
    “除魔？”萧云柯一愣。
    顾亭念点点头，却没有多说。
    ——这事倒不是他编出来诓萧云柯的，而是确有此事。
    最近悯天峰呈上了一堆关于魔族作乱的卷宗，有好几百起，据说是魔族里产生了内乱打起来了，打的过程中导致仙族和魔族两地的封印破损了一个小口。虽然后来这印子被补上了，但还是有许多的小魔逃窜在外。
    这些流落在外的魔，有的大吃人肉，有的刨人家祖坟，有的半夜吓小孩，有的杀鸡取血来喝……不堪其扰的百姓们只能连夜派人撰写卷宗递到了各仙门。
    悯天峰自然也收了不少卷宗，顾亭念自觉的去领了几份——毕竟他也是门派里的一份子，还是有点修为的那种，因此他觉得自己不能什么也不做。
    周青词听闻此事，很是欣慰，便批准了他带人下山去处理这些卷宗。
    而今天，就是顾亭念下山的日子。
    萧云柯也听过一些魔族传说，在他的印象里那些人残忍嗜杀，喝人血、有口臭，无恶不作。
    “那我可以去吗？”他突然有点想和顾亭念一起下山了，“师……兄，我也想去。”
    他还没见过真正的魔族呢。
    “不行，”这种关头，顾亭念才不会让他下山，果断拒绝了，还坚定人设的道：“你师尊不会允许你去的。”
    “……好吧，”萧云柯只能失落的垂下头来，“那我在山上等师兄归来。”
    顾亭念点点头，“嗯，这样才乖……你别偷懒啊，要记得修炼。”
    他说着摸了摸萧云柯的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与此同时，云泰峰中。
    作为全门派上下的后勤峰，峰中的人个个脚步发虚，他们不是抱着成山高的账本计算，就是抱着珍贵的仙器脚步匆匆的赶去入库……很少有清闲下来的。
    “诶，张慕师兄？”忽然，有人眼尖的瞥到了一个深蓝色长袍的身影，连忙赶了上去，“你怎么来这儿了？是顾仙尊有什么下山的东西我们没准备到吗？”
    像是没想到自己会被发现，张慕身影一顿，而后悄悄的把偷来的东西收进了随身的张家仙器中，才转身平静的说：“没有，只是上次师尊说有东西落在衣服里了，怕你们洗坏，让我来拿……现在我已经拿到了。”
    “原来如此……”那弟子爽朗一笑，“那倒是麻烦张师兄跑一趟了……下次你发个传音，咱让人给你送去就成。”
    张慕性格虽然高傲，但碍于其身份地位，也还是有许多人想巴结他的。
    因此他也习惯了这种待遇，愣是没拒绝，反而理所当然的道：“行，下次我会叫你的……你去忙吧，我先走了。”
    就仿佛在指使下人。
    那人表面恭维，眼神却也阴暗了一下，在他离开后啐了一口。
    张慕没注意到这一点，他早就身影一闪回了清云峰中，像是觉得在那里多待一刻都会脏了眼似的。
    清云峰内。
    “……还真是，”张慕眯起眼睛，将自己刚才偷来的东西放到了鼻子边嗅了嗅，喃喃道，“很奇怪呢。”
    ——他手里拿的是顾亭念刚换下来没多久的外袍，上面还带着茶花气息。
    寻常男人脱下来的衣服都是带着臭烘烘的汗味，可他这位师尊却很不一样呢。
    张慕盯着那衣服看了片刻，忽然脱掉了自己的外袍，将那衣服穿上了，还掏出了一颗黑色的丹药吞进了口中。
    紧接着不过片刻，他的面容变得和顾亭念没有两样了，再加上那件偷来的外袍，简直就是完美复刻了他那师尊的身形。
    “……这样应该就不会被看出来了吧？”张慕自言自语道，“那乞丐这么喜欢顾亭念，肯定会被骗出来，只要出了元玄派，外面就是我的地盘了……”
    他和萧云柯争斗了这些年，除了最开始会占上风以外，到后面他都莫名其妙的输了——接二连三的失败让他的心里生出了好胜心、不甘心。
    以至于就算后来没了那道古怪的声音促使着他去杀萧云柯，他也仍然把萧云柯当成了敌人。
    最开始他还能说服自己是因为那道古怪的声音想杀萧云柯，可后来那声音没有了，他却还是想对萧云柯施暴。
    他渐渐发现自己爱上了欺辱萧云柯时的感觉……他想看到他流血、看到他死去，那种心理上的快感大于一切，也让他感到刺激。
    他渴望看到那种跪地求饶的表情。
    渴望到梦里都是把萧云柯丢进刀山火海，碎尸万段，而他在一旁看着、品味他凄惨的表情。
    奈何理想和现实终究是不一样的——现实里他打不过萧云柯，后山的封印也需要用张家仙器才能勉强开个小口偷跑进去。
    他进去过几回，也和萧云柯打过。
    可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修为明明比萧云柯高出几个度，却总是莫名其妙的输给他。
    不过这一次不会了……
    张慕看着镜子中那张不属于自己的脸，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