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成为普通人更危险！”萧云柯闻言却更担忧了。
凤妄一哽，道：“有什么危险的？他就是死了也只是身体没了——只要不自爆内丹，灌点灵气下去就又能活过来！”
换而言之，他若没存想死的念头，根本没人能杀得了他。
何况仙族哪里都有灵气。
萧云柯：“……”
不对，那……那前世我师尊是死了还是没死？
他惊疑不定的看向凤妄，“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能告诉他真相？”
“你觉得以他的性格，他能信吗？他会瞎琢磨的。”凤妄反问，表情认真。
一朵花思考那么多干什么？平安快乐就好了……
只要她和周青词还活着，她宁愿让顾亭念什么也不知道。
然而就在她话音落下的一瞬，一只手弱弱的抬了起来——
“姐姐，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信不信？”短短时间里顾亭念的仙力已经完全恢复了，可以说话了，他抬手揉了揉疼痛的后颈，“你还是太心疼我了……下手轻了啊。”
没给他完全敲晕。
反而还自己挣扎着醒了，默默装晕偷听。
凤妄：“……”
她叹了口气，“那还不快从我怀里起来？”
顾亭念起来了，但心情却很复杂——他终于明白为何凤妄每年都要给他送礼物，每次还都有不老泉的泉水。
以及周青词……他师哥怎么想的？能告诉萧云柯，不能告诉我？
凭什么？
他脸色怨怪的瞥了眼凤妄，“姐姐——你们怎么想的，为什么我的事徒弟能听、我不能听？”
萧云柯咳了咳，浑身魔气褪去了，凑到自家师尊旁边，“师尊，你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不舒服？”
说起来，这花印……以后会一直留着吗？他有点期待的想。
“没有……”顾亭念下意识回答，“你受伤没？”
紧接着又把目光扫了萧云柯全身一眼，确定自家小麦芽糖没事以后，又看向了凤妄，“姐姐——”
凤妄无奈了，不去看他的眼睛，“你回头问你师哥去，再说下去，我都怕他拎剑把我砍了。”
她一定还知道别的什么！顾亭念蹙眉，“那要是师哥也不告诉我呢？”
“那就是他自有安排。”凤妄却眼神一暗，“你难道担心他害你么？”
“……”那倒不是，顾亭念心想。
只是……
“如果那个人，又给我下药怎么办？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我为什么不记得我有这么个仇人？”顾亭念想起那个人的态度就本能的觉得厌恶——
那个人说话时有种轻佻的、高高在上的蔑视感。
就好像众生都不放在眼里。
“不会了，”凤妄叹气，“你已经吃过药了，那些东西不会对你管用了，今年也就是你师哥闭关了忘记给你药……不然，他都不会有这个机会。”
这口气听起来竟然和那个黑衣人很相熟似的。
“那你和那个黑衣人……互相认识？”顾亭念艰难的回忆那个人说的话，“他说要把一个什么珠子塞进我身体里、好恢复什么、什么记忆？那珠子又是什么？”
没想到还有这一茬——萧云柯蓦然抬眸，“什么？”
那个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凤妄对此也不大清楚，她想了想周青词的话，道：“你师哥说——那东西不是好玩意，如果进入人的身体会给人下命令、不照做就吐血……你下次万万不可让他碰你了，我都不敢想我要是来迟一步……唉。”
两人闻言都是一怔——
顾亭念想到了鬼母记忆里的天道系统，心想：怎么这么像呢？那么那些事是未来会发生的吗？
不是……他未来可能会和萧云柯发展成那样？？？
只是被凤妄阻止了……所以才没发生？
顾亭念觉得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了。
而萧云柯更是如遭雷劈，他回忆起了前世种种……
……前世，顾亭念身体里也有这么一个东西吗？
那这一次……是因为没有那个东西了吗？
周青词……周青词到底是什么人？
萧云柯不由得又想起了那本掌门给的、叫过去与未来的书。
三年前，他打开了那本书，可上面只有一句话——
“过去无法挽回，未来在你心里，选择什么路，成为什么人都无妨，只要能背负起责任、坚守本心。”
真·书如其名。
……天知道他看到这句话的时候还以为这是什么激励新弟子的励志感言。
然后就把书丢玉佩最里面积灰去了。
可现在想想……这话的调调，他好像在哪里听过？
是哪里呢？
脑海中倏然闪过了一丝疼痛，萧云柯本能的捂住头。
“怎么了？”余光一直关注着萧云柯的顾亭念立刻注意到了，“刚刚受伤了？”
凤妄诧异瞥了他一眼，像是试探：“亭亭呀，你弟子修魔……你打算怎么和掌门交代？”
“交代什么？我弟子我自己管。”顾亭念觉得这话问的莫名其妙，“他又没发疯杀人——难道因为修魔就把他关大牢去吗？”
他说着又忧心忡忡的看捂着头的萧云柯。
“没事……师尊。”萧云柯摇了摇头，趁机不动声色抓住顾亭念的手，拉得紧紧的，刻意放软语气，“我没受伤。”
凤妄眼神复杂的瞥了一眼他俩相牵的手，又瞥萧云柯。
“我不信。”顾亭念蹙眉，一时间也懒得纠结什么黑不黑衣人了，“快回去让大夫看看……”
鬼村之事已告一段落，接下来便是回监察司以及审判鬼母罪行……
再待在这里没必要了。
顾亭念叹了口气，当即就画了传送阵法——
“姐姐，一起吗？”他看向凤妄。
凤妄叹气，跳了进去。
“师尊……”见她走了，萧云柯这才开口，眼神闪烁，“你……真的没事吗？那颗珠子……没进你身体吧？”
有点疑惑他为何这么问，顾亭念摇头，“没有……怎么了？”
萧云柯动了动唇，手指攥紧了顾亭念的手，最终摇摇头——
“没事……我们走吧。”
他不敢想象，如果上一世顾亭念身体里真有那么个东西……那他师尊得多痛苦。
如果那个东西一直不让他碰顾亭念……一碰就吐血……
那么……他在魔宫那些日子里，岂不是都在忍着痛和他一起……做那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