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不知为何，烟言此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任由杨零挡在了自己身前。
    众人见又有人过来，也是兴趣不减。
    楚子河见状一时间没回过神来，但立刻觉得自己得到了优势，朝众人喊道：“大家看，她仗着自己有点漂亮，还不是……”
    “也该说够了吧。”
    杨零的声音并不大，却能被楚子河非常清楚的听见，于是楚子河再次语塞起来。
    整个公园安安静静，没有人再出声，有些诡异的氛围，就像是为了反应杨零接下来要说话一样，整个世界都好像安静了下来。
    杨零知道，这是巨木在帮助自己完成自己的遗憾，兴许现在不发声的话，幻境就会破碎，自己便可以回去了。
    但，即便这是幻境，杨零依旧开口说道：“各位，在我身后这位小姐，她的确很漂亮，也很聪明，十分灵动且美丽，若是想要做玩弄感情的事，她有得天独厚的条件……”
    杨零挡在了烟言身前，似乎为其遮挡了那些不怀好意的视线。
    “但是，她是一定不会做这种事情的，我无法向各位保证什么，只是我觉得，她不该因为莫须有的事情而遭到非议。”
    毫无说服力的讲话，但却令许多人沉默，有些人低声细语，在讨论杨零为何要露头做这种事情。
    现场的气氛有些尴尬，杨零自己也觉得尴尬，但就现在这种情况，杨零确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了。
    烟言愣了愣，随后轻轻笑了笑，对她来说，也许自己是否清白已经不重要了。
    听了杨零无力的为自己进行争辩，烟言扯了扯杨零的衣角，随后笑道：“杨零同学，我想，我们该逃走了。”
    “逃走？”杨零疑惑道。
    烟言重重点了点头，然后一把抓住了杨零的手，大喊了一声，道：“然然！帮我一下！”
    烟言整个行为十分快速，四周人群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听见身后一声巨大的烟花声响起。
    片刻间，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被烟花吸引了。
    杨零也处于有些懵的状态。
    但烟言拉着杨零的手就开始跑，看着烟花与霓虹光照耀下的烟言，杨零没有多想，便跟着其一起跑了起来。
    烟花很是短暂，在所有人回过神来看向杨零与烟言刚才的位置时，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这时，晋伟夹着声音又开始喊：“啊，我想起来了，刚刚那个人是xx学院的杨零啊，人品很好的，有这样的人追求，那个女生为什么要找这个渣男啊？”
    “对啊，这渣男有什么好的。”
    “就是就是，他一定是编的！”
    见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楚子河身上，开始对其声讨，晋伟得意一笑，对身旁的聂然笑道：“小样儿，还跟我们斗，这下算是圆满了，该说不说，零的眼光还真不错。”
    聂然点了点头道：“便宜那杨零了，就今晚一晚的时间，估计他们也做不了什么，明天开始，咱们各走各的吧。”
    晋伟闻言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然后向聂然道：“加个联系方式吧，认识一下，怎么样？”
    聂然见状思索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随即也拿出了手机，看起来不太情愿的说道：“就当是为烟言打听消息了。”
    “谢谢。”晋伟拿到聂然的联系方式后丝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开心。
    而聂然则无心关注这些，在公园里公然放烟花，待会儿可有麻烦要找来了，不过为了烟言脱身，聂然倒也觉得值得。
    “你先走吧，不然一会儿可要连你一起被带走了。”聂然对晋伟这般说道，烟花虽然是晋伟搬的，但整个主意都是聂然想的，聂然不想连累别人。
    晋伟点了点头，并没有离开。
    聂然见状也没多说，嘴边微微扬起一点，随后轻声说道：“你和杨零，倒也挺有担当。”
    公园里的霓虹光下，一男一女在拥挤的人群中奔跑穿行，周围人的骂声与抱怨声全然当做听不见，两个人只管跑，速度不快不慢，刚刚好能让杨零无视他人的眼光。
    “哈哈，哈哈哈……”不久，烟言拉着杨零在一处偏僻无人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烟言笑了，笑的很是开心，看着这样的烟言，杨零像是看见了自己一直以来认识的那个姑娘，于是也笑了起来。
    “杨零同学在笑什么？”烟言见杨零也在笑，便毫无忌讳的问了出来。
    “我在笑，因为我的目的达成了，烟言又在笑什么？”
    “烟言在笑杨零同学是个大笨蛋，为什么要突然为我出头啊。”
    一段微风吹过，一片绿叶经过杨零与烟言的眼前，随后飞向明月，像是在表述告别，杨零轻笑着闭上了眼，回忆着自己所认识的那个烟言，随后轻言道：“因为，我想要你的联系方式啊。”
    “唔……”笑容渐渐不再大胆，烟言脸上只留下了一点微笑还在，随即烟言拿出手机，点了几下。
    杨零的手机便响了几声，杨零轻轻点了点头，睁眼看着烟言，丝毫没有移开视线。
    “不看看是什么消息吗？”
    “不了，就算不看，我也知道。”
    烟言脸上的笑容逐渐无奈起来，然后再次问道：“真的不看吗？”
    杨零犹豫片刻，无奈叹了口气，道：“不看了。”
    于是烟言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随后背过了身，抬头看向天空中的那轮明月。
    四周吵闹的声音消失了，十分安静，安静到连一声车笛声都没有。
    杨零看着烟言的背后，眼中不自觉多了几分疲倦。
    月亮的光亮越发明显，为此刻渲染了离别的氛围，但其中含义，多是想要挽留。
    “要走了吗？”
    杨零苦笑一番，无奈的回答道：“遗憾已经弥补了，就算并非现实，我也该谢谢你。”
    对此，烟言回过了头，脸上的表情既有不舍，也有祈求，嘴巴一张一闭，一句直击心灵的话语便说了出来。
    “既然要走，那又为什么要填补遗憾，这不是无用功吗？”
    杨零的眼眸低垂，眼中疲倦又多了几分。
    “因为若是不走，我会有更多遗憾。”
    烟言闻言松了口气，缓缓靠近杨零，随后靠在了杨零身上，像是为其开心一样，小声说道：“看来你知道啊，太好了，如果是这样，就不用担心你了……”
    杨零愣住了，她是幻境里的烟言，但这般言语，却又十分像现实中的那个烟言，是巨木为其加上的改变吗？还是这本就是烟言会说出的话呢？
    不，这都无所谓了，杨零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的这个烟言，缓缓叹息一声，道：“我和你还有约定没有完成，所以一定会离开。”
    闻言，烟言离开了杨零的身边，朝后面退了几步，怀带笑容看着杨零，轻轻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最后再拥抱一次吧，杨零同学，若是后悔的话，就现在拿出手机看一眼，现在，是最后的机会了。”
    杨零看着眼前的烟言，什么话也没有说，半晌，杨零带着无奈的笑容走近了烟言。
    仅仅只有几步路的路程，但在此刻，却显的异常遥远，种种过往回忆涌入脑海，杨零明白，这是巨木最后的挽留。
    于是杨零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的走向前去，正如刚刚所说，杨零无法停留幻境之中，因为若是在此停留，那杨零的遗憾会更多，而那些遗憾，是巨木幻境无法弥补的。
    可话又说回来，既然如此，杨零明知自己可以避免幻境，又为何会动摇，从而被拉进幻境。
    答案其实非常简单，此刻杨零眼中的烟言便是理由，杨零知道，也许在达成自己那十个传说之前，自己是最后一次见到对方了。
    “我是个慵懒的人，烟言，我这一生所留有的遗憾不大也不小，它没有大到必须弥补，也没有小到可以直接无视，所以自一开始，幻境的限制就很无力，我的脱离是注定的……”
    站在烟言的面前一步，杨零道出了最后一句话，烟言含笑点了点头，站在原地朝杨零展开双臂。
    杨零最后看了一眼烟言，便抱了上去。
    幻境瞬间破碎，四周的场景如同镜面一般碎裂消失，只留下杨零与烟言拥抱在漆黑的空间。
    「您离开了“灵木幻境”。」
    烟言的身体逐渐化作绿叶，她依旧含带微笑，紧紧抱着杨零轻轻说道：“杨零同学，请一定要完成和「烟言」的约定啊，这几天的短暂陪伴，谢谢你了……”
    “最后，愿你心想事成……”